当柳如烟的“刀刃”在城市的阴影中悄然出鞘,即将掀起腥风血雨之时,叶凡身处擎天资本顶层的指挥中心,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凝视着屏幕上交织的信息流——代表金融攻击进展的数据,陈默传来的关于绑架现场的技术分析,以及……他脑海中不断模拟的、柳如烟那边可能正在发生的、暴力而直接的清扫行动。
仇恨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这种高压下被锤炼得更加内敛,更加致命。但在这极致的冰冷与杀意之下,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明确察觉的裂隙正在蔓延——那是对楚灵儿安危的极致担忧,是对采取如此极端手段可能导致的无法挽回后果的隐忧。苏雨墨的警告言犹在耳,他正走在失控的边缘,每一步都可能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此刻,能缝补这道裂隙,守护他心中最后一丝人性温暖的,却正是那个身陷囹圄、命运未卜的女人——楚灵儿。
……
楚灵儿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颠簸中恢复意识的。
眼前一片漆黑,浓重的、带着霉味和尘埃的空气涌入鼻腔,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她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双手,眼睛被黑布蒙住,嘴也被胶带封住,身处一个不断晃动的狭小空间里,引擎的轰鸣声提示她在车上。
最初的恐慌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发冷,牙齿打颤。她只是一个医生,习惯了消毒水的气味和病房的秩序,何曾经历过如此野蛮直接的暴力?绑匪冰冷的手,刺鼻的麻醉剂气味,还有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提出的苛刻条件……每一个画面都让她不寒而栗。
他们会杀了她吗?像那些刑侦剧里演的那样,在达到目的或者失去耐心后,毫不犹豫地撕票?巨大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车子似乎行驶了很长时间,终于停了下来。她被粗暴地拖下车,踉跄着被推搡着走过一段坑洼不平的地面,然后被推进一个地方。门在身后“砰”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辨。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周围一片死寂。她蜷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无助和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眼泪浸湿了蒙眼的黑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模糊而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
“……那边怎么说?”
“咬得很死,不肯松口。妈的,真是个硬茬子。”
“那这妞儿怎么办?留着夜长梦多……”
“再看看。‘园丁’的意思,暂时别动,但也不能让她好过。饿她几顿,吓唬吓唬,看她能撑多久。”
“园丁”?楚灵儿的心猛地一沉。她听叶凡和陈默提起过这个代号,是“彼岸花”的核心人物之一,比李明轩地位更高。自己竟然落入了如此可怕的敌人手中?叶凡他……会为了救自己,而答应那些不可能的条件吗?如果他不答应……楚灵儿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像是有人受了伤。
几乎是本能,她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忘记了恐惧,身体微微一动,侧耳倾听。那呻吟声断断续续,带着明显的痛苦。
是绑匪之一受伤了?楚灵儿的心揪紧了。无论对方是何种穷凶极恶之徒,但此刻,那是一个正在承受痛苦的生命。她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四个字早已刻入她的骨髓。
她艰难地挪动身体,用被反绑的手摸索着,碰到了一块似乎是松动的砖头。她用尽力气,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门外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妈的,那妞儿在搞什么鬼?”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门被猛地拉开,光线(尽管她被蒙着眼也能感觉到)透了进来。
“敲什么敲!想死吗?”另一个声音呵斥道。
楚灵儿停止敲击,努力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被封住的嘴尽力表达着。
“她好像想说话?”第一个声音有些疑惑。
“能说什么?求饶呗。”
“听听看她放什么屁。”
胶带被粗暴地撕开,带来一阵刺痛。楚灵儿顾不得疼痛,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立刻开口,声音因为恐惧和干渴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和急切:
“外面……是不是有人受伤了?我听到呻吟声。我是医生!让我看看!如果是外伤感染或者内出血,不及时处理会很危险!”
门外的两个绑匪显然愣住了。他们预想过各种反应——哭喊、求饶、咒骂——却唯独没料到,这个自身难保的人质,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他们受伤的同伙?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受伤绑匪虚弱的声音响起:“……强子,我……我肚子疼得厉害,刚才撞那一下……”
被称为强子的绑匪犹豫了一下,骂了句脏话,但还是对楚灵儿吼道:“你他妈别耍花样!要是敢乱动,老子立刻毙了你!”
楚灵儿立刻保证:“我不会乱动!我是医生,我只想救人!你们让我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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