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被老何拉着,手里攥着那袋轻飘飘的粮,后背的鞭伤和手腕的灼痛好像更疼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赵三,赵三正靠在桌子上,和胖跟班一起笑,胖跟班的声音很大,故意让他听见:“赵哥,你看他那样,跟个蔫黄瓜似的,打不还口骂不还嘴,真好拿捏。”
“可不是嘛。”赵三的声音更刺耳,“灵根淤塞的废物,还想跟老子争?再争,连这一斤粮都不给。”
沈砚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昨天被废灵滓灼伤的地方又渗出血来,血腥味混着冷空气往喉咙里钻。他想转身冲回去,想把那袋粮摔在赵三脸上,想问问他凭什么抢他的灵晶、克扣他的粮、还这么羞辱他。
可老何拉着他的手更紧了,老何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急——老何知道,沈砚要是真冲上去,肯定会被赵三打得半死。
“小沈,别听他们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老何把沈砚拉到没人的地方,才松开手,咳嗽着说,“粮少点就少点,咱们省着吃,能撑到下次发粮。你要是跟他们争,受伤了,连这点粮都吃不上了。”
沈砚看着老何苍白的脸,看着他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心里的火慢慢压了下去。他知道老何说得对,现在的他,根本不是赵三的对手。赵三有李屠撑腰,有鞭子,有跟班,而他只有一双被磨破的手,一身的伤,还有半袋少得可怜的糙米。
“我知道了,何伯。”沈砚深吸一口气,把粮袋递到老何面前,“这粮你拿着,我年轻,少吃点没事,你得补补身子,好快点好起来。”
“不行,这是你的粮,我不能要。”老何赶紧摆手,往后退了一步,“我还有去年省下来的一点粮,够吃几天的。你拿着,你还得去矿道捡灵晶,不能饿着。”
“何伯,你就拿着吧。”沈砚把粮袋塞进老何怀里,“咱们俩谁跟谁啊,你昨天还把馒头让给我呢。再说,我的伤没事,饿几天也撑得住。”
老何还想推辞,可看着沈砚坚定的眼神,只能把粮袋抱在怀里,眼眶有点红:“小沈,你这孩子……以后有机会,何伯一定帮你。”
沈砚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老何的心意,可在这青岚矿里,老何自身都难保,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两人慢慢往工棚走,路上遇到不少领完粮的拾渣奴。有的抱着粮袋,蹲在墙角偷偷数里面的糙米;有的看着粮袋叹气,嘴里小声骂着赵三,却不敢大声;还有的把粮袋里的碎石子挑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破口袋里——说不定以后能换点什么。
“赵三这几年越来越过分了。”老何边走边小声说,“以前只是少给点,现在直接少一半,还净挑带霉点的。听说他把克扣的粮都卖给矿外的农户了,换了不少钱,还买了酒给李屠送去。”
沈砚心里一动——赵三克扣粮食,还勾结李屠,这要是能找到证据,说不定能让矿场上面的人知道。可他又很快摇了摇头,矿场上面的人哪会管拾渣奴的死活?李屠是矿场总管,上面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有证据,也没用。
回到工棚,沈砚帮老何把粮袋里的糙米倒进破碗里,挑出里面的霉点和碎石子。老何坐在稻草上,看着沈砚的动作,突然说:“小沈,你昨天捡的那块淡紫色的碎渣,还在吗?”
沈砚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块碎渣,放在手心:“在呢,何伯,你问这个干嘛?”
老何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碎渣,眼神里有点惊讶:“这……这好像是‘蚀灵渣’啊。”
“蚀灵渣?”沈砚没听过这个名字。
“嗯。”老何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我年轻的时候,听矿场的老矿工说过,蚀灵渣是高纯度的废灵滓提炼出来的,能吸收灵气,还能……还能修复灵根。不过这东西很少见,而且很危险,一般人碰了会被灼伤,只有灵根特殊的人才能用。”
沈砚看着手心的淡紫色碎渣,心里猛地一跳——修复灵根?他的灵根淤塞,要是这碎渣真能修复,那他是不是就能修炼了?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青岚矿了?
“何伯,你确定这是蚀灵渣吗?”沈砚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也不确定,只是看着像。”老何摇了摇头,“老矿工说,蚀灵渣会泛淡紫色的光,摸起来是凉的,不会灼伤皮肤,你这块碎渣正好符合。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这东西危险得很,要是用不好,会伤了经脉的。”
沈砚握紧了手里的蚀灵渣,凉丝丝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像是给了他一股力量。他知道这东西可能危险,可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修复灵根,离开青岚矿,不再被赵三欺负,还能保护老何。
“我知道了,何伯,我会小心的。”沈砚把蚀灵渣放回怀里,贴身藏好。
老何看着他,没再劝——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心里的那点火苗,一旦被点燃,就不会轻易熄灭。
中午的时候,沈砚煮了点糙米。米少,水多,煮出来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可他还是先盛了一碗,端给老何。老何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里满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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