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的冰凤长老——冰漓,在族人的掩护下,退到即将完成的祭坛旁。她左翼折断,胸口有一个前后透亮的伤口,伤口边缘是不断蔓延的黑暗。她看着天空中不断坠落的族人,看着曦族长燃烧生命与星主殊死搏斗,眼中涌出冰蓝色的血泪。
“走!带着本源尾羽走!”一位年长的冰凤将她推开,自己迎向了扑来的黑暗,“延续血脉!告诉后来者——小心星主!小心暗影!”
冰漓咬牙,她以秘法强行剥离了自己的一根本源尾羽,又以最后的力量,将自己即将溃散的真灵封印其中。她将尾羽与一枚记录了真相的玉简,藏入祭坛基座之下,并以冰凤一族的秘法封印。
做完这一切,她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曦族长已经化为一只万丈冰凤,她燃烧了全部的生命与本源,撞向星主。而在她身后,残存的千余冰凤同时长鸣,它们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了同样燃烧生命,将全部力量灌注到未完成的传送阵中。
“以我族之血,封汝之恶!”
“以我族之魂,镇汝之影!”
“以我族之骨,葬于此谷!”
悲壮的长鸣响彻天地,千余冰凤同时化为湛蓝色的光点,融入祭坛之中。原本被暗影侵蚀的祭坛,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空间之力狂暴地席卷,将星主与他的星辰傀儡逼退,也将残存的暗影之力暂时封印。
但代价是,传送阵因过载而崩塌,空间乱流将整片冰原撕裂,形成了如今的葬神谷。而冰凤一族,除冰漓封印的那根本源尾羽外,全族……覆灭。
画面最后,是冰漓逐渐暗淡的眼眸,她看着被封印的尾羽,一丝微弱的意念传入玉简:
“后来者……若你心存善念……请温养吾之真灵……待吾复苏……告知真相……延续血脉……”
“小心星主……小心暗影……传送阵已被动过手脚……若非必要……勿用……若用……需以纯粹空间之力或至高净化之力护持……”
“复仇……并非必须……延续……才是希望……”
信息流缓缓平息。
墨影睁开眼,冰室中一片寂静,只有光茧中的尾羽,依旧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她沉默良久。
上古那场惨烈的背叛与牺牲,跨越万古时光,通过这枚玉简,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头。三千冰凤,为了一句承诺,倾全族之力建造传送阵,却换来灭族之祸。那位星主,为了夺取冰凤之心与空间本源,不惜引入诡异的暗影之力,行此卑劣之事。
而冰漓长老,在最后时刻想到的,不是复仇,而是延续。
“你怎么看?”凌霄的神念打破了沉默。
墨影看着光茧中的尾羽,那微弱的真灵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注视,轻轻颤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孺慕与期盼——那是濒临消散的生命,对“生”的本能渴望。
“那位星主引入的暗影之力,与归墟之力特征高度吻合。”墨影缓缓道,“而他想用冰凤之心和空间本源完善的传送阵,恐怕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跨界通道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他可能想建造的,是一个能够稳定连通……归墟,或者类似归墟之地的通道。”墨影目光凝重,“冰凤一族对空间法则的亲和力,是稳定通道的关键。而冰凤之心蕴含的极致冰系本源,或许是为了平衡归墟之力的侵蚀。”
凌霄沉默片刻:“若真如此,此人所图甚大。归墟是诸天万界的终点,是一切归于虚无之地。他想连通归墟,所谋恐怕不只是力量那么简单。”
墨影点头,目光重新落在那根尾羽上。
“至于这冰凤真灵……”她伸出手,龙元力如最轻柔的丝线,将光茧缓缓包裹,“既然遇到了,便是缘分。玉简中的信息,对我们有警示之恩。而她最后的请求,只是延续血脉,并未强求复仇。”
暗金色的龙元力渗入光茧,与冰蓝色的光华交融。尾羽中的真灵仿佛感受到了温暖,微微颤动,传递出一丝感激的情绪。
“我将你收入剑魄空间,那里有涅盘之力和净火之力形成的环境,最是温和,适合温养真灵。”墨影轻声道,“待你真灵复苏之日,我会将真相告知于你。至于复仇……若有一日,我遇上那星主,自会为你一族讨个公道。”
光茧轻轻一震,仿佛在回应。
墨影心念一动,将光茧缓缓收入眉心。凌霄剑魄空间内,一团暗金色的火焰旁,光茧悬浮其中,涅盘之力与净火之力化作丝丝缕缕的温和能量,缓缓渗入光茧,滋养着那丝微弱的真灵。
做完这一切,墨影将目光投向冰室之外,仿佛能穿透冰层,看到那座巍峨的祭坛。
“现在,该去看看那座传送阵了。”她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既然知道有隐患,就必须在启动之前,将其找出,解决。”
她身形一闪,离开冰室,重回谷地。
站在祭坛之下仰望,这座上古传送阵更显宏伟。银色的空间符文在虚空玄冰中流转,如同活物。但此刻再看,墨影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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