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安都西市已是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响交织成一片热闹的市井交响。凌尘背着药筐穿梭在人群中,仔细挑选着药材。这些日子医馆的存货已经整理得七七八八,是该补充些常用药材了。
“新鲜的茯苓,刚挖的!” “当归,上好的秦归!” “来看一看,道地药材...”
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凌尘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拈起一片黄芪仔细察看。经过这些天的恶补,她已经能够熟练辨识药材优劣了。
“小郎君好眼力,”摊主笑道,“这可是正宗的陇西黄芪,补气固表最好不过。”
凌尘点点头,正要问价,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快让开!有人晕倒了!” “哎呀,这不是卖豆腐的老王吗?” “脸色好吓人,快叫大夫!”
医者的本能让她立即放下药材,向人群聚集处跑去。挤进人群,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倒在地上,面色青紫,双手紧紧抓着胸口,呼吸急促而困难。
“让一让,我是大夫!”凌尘高声喊道,人群立即让出一条通道。
她快步上前蹲下检查。患者意识模糊,唇色发绀,典型的缺氧表现。手指搭上腕脉,脉象沉细而结代,如轻刀刮竹——这是心脉痹阻之象!
“谁去最近的医馆请个大夫来!”凌尘头也不抬地喊道,同时迅速解开患者衣襟,让他保持呼吸通畅。
“已经有人去了,但济世堂离这里隔着三条街呢!”围观者中有人回答。
凌尘心中一沉。看这情况,患者恐怕撑不到大夫赶来。心脉痹阻,相当于现代的心肌梗死,必须立即救治。
她下意识摸向腰间——幸好随身带着针包。这是这些天养成的习惯,总是随身携带一套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打开针包,一排银针在晨光下闪着寒光。围观者见状纷纷议论起来: “这小郎君要做什么?” “看样子是要针灸?” “这么年轻,能行吗...”
凌尘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患者身上。她快速选定穴位:内关、郄门、膻中——这些都是治疗胸痹心痛的要穴。
但就在准备下针时,她突然犹豫了。这些天虽然苦练针法,但都是在布偶上练习,从未在真人身上试过。万一失手...
患者的呼吸突然变得更加急促,面色由青转灰,这是危象!
不能再犹豫了!凌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她捻起一根银针,对准内关穴轻轻刺入。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针尖触及皮肤的瞬间,她的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记忆般,自动调整着角度和深度。旋转、提插,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这是原主留下的肌肉记忆!虽然原主对针灸有恐惧,但多年训练形成的身体记忆却深刻在每一个动作中。
一针既下,患者急促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缓了些。凌尘信心大增,继续取穴施针。郄门、膻中、心俞...她手法娴熟,认穴精准,每一针都稳准狠。
围观者的议论声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的赞叹: “看这手法,老道得很啊!” “认穴真准,比我见过的老大夫还利索。” “这是哪家医馆的小大夫?以前没见过啊...”
凌尘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她不仅在用原主的针灸技能,更在运用现代医学知识指导治疗。比如刺激内关穴时,她刻意加强手法,因为知道这个穴位对应前臂内侧皮神经,强刺激可以调节心脏功能。
“需要艾条!”她突然抬头喊道,“谁有艾条?”
人群中一阵骚动,很快有个老者递上一束艾条:“我这有,刚买的。”
凌尘接过艾条,快速点燃,在银针尾端施行温针灸。温热透过银针传入穴位,患者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青紫色渐渐褪去,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神奇!太神奇了!”围观者惊叹不已。
就在这时,济世堂的大夫终于赶到了。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大夫,看到现场情况先是一愣,待看清施救者是个少年时,更是露出诧异神色。
“这是...”大夫蹲下检查患者情况,手指搭脉后面色越来越惊讶,“脉象平稳了?谁施的针?”
众人指向凌尘。大夫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满是怀疑:“你是哪家医馆的?师从何人?”
“晚辈凌尘,家传医术。”凌尘恭敬行礼。
“凌...”大夫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可是城南凌氏医馆的?” “正是。”
大夫神色顿时复杂起来:“凌老爷子在世时,针灸之术确实闻名安都。没想到...”他没说下去,但眼中的轻视已经转为尊重。
患者此时已经完全清醒,挣扎着要起身道谢。凌尘连忙按住他:“老伯切勿动弹,针还要留一刻钟。之后还需服药调理,切记要静养数日。”
她向济世堂大夫详细交代了病情和治法,对方听得连连点头,最后竟拱手道:“凌小友医术精湛,改日必当登门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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