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之上,无数大船鼓足了帆,正曲折前进。
船队向东行,但此刻是南风,风帆只能侧向受力,而且要走之字,不断调整方向,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即使如此,近千艘船同行的气势还是让袁尚壮怀激烈,心潮澎湃。
他站在飞庐上,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海岸线,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马上就要到辽东了,公孙度此刻在干什么呢,是据城而守,还是弃城而逃。
不管怎么说,他都无法逃脱失败的命运,只能成为我功劳簿上微不足道的一笔。
可惜,这一战的主将不是我。
袁尚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审配说道:“审公,我阿兄知道我们带了这么多人来,会如何想?”
在给袁熙的信中说,他只带了一万强弩兵。实际上,除了一万强弩兵之外,还有两万普通步卒。他几乎将冀州能调的兵都带了出来,要立个大功,好证明自己不比袁谭差。
官渡之后,袁谭又刚刚平定了宿敌泰山群盗,臧霸投降,其他人或降或死,青徐两州已经彻底落入袁谭的控制之中。
双方的实力越来越悬殊,他迫切的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同样,审配也需要一个机会,以弥补未能参加官渡决战的遗憾。
他被赶回邺城,是因为许攸进谗言,他抓许攸的家人,同样因为此事。当时就有不少汝颍人说他公报私仇,会逼反许攸,后来果然成真。
亏得袁熙运气好,正好在乌巢,砍下了曹操和许攸的首级,挽救了袁军,也挽救了审配。
但审配还是想证明自己没有错,他不应该被赶回邺城,而应该留在官渡。
如果袁绍采纳他的建议,根本不会有乌巢的事,早就击败曹操了。
两人不谋而合,就干出了阳奉阴违的事。如今大军已经出发,离辽东只有一日路程,马上就要和袁熙见面,袁尚却有些担心起来。
“已经来了,还能退回去?”审配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从来没把袁熙当回事。
幽州牧怎么了?幽州户口不到冀州三分之一,耕地又少,每年都要靠青州、冀州接济钱粮才能生存。如今青州已残,全靠冀州撑着。如果袁熙不服,今年就断了供应,看他能说什么。
以他对袁熙的认知,他觉得袁熙就算知道他们的兵力远超一万,也不敢说什么。
“使君,使君。”一个士卒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铜管。
袁尚一看,知道是军令,不敢怠慢,连忙接过,验证了印泥、封签后,不免有些犹豫。
“是我阿兄的。”
“他说什么?”审配也有些急迫。
袁尚敲掉封泥,打开铜管,从里面取出一支木牍,还没看完,就笑出声来。
“真是天助我也,我阿兄有恙,不能亲自到襄平,他将指挥权转给我了。”
审配大喜,从袁尚手中夺过木牍,读了起来。袁尚双手拍着栏杆,看向远处的海岸线,意气风发。
朝思暮想的指挥权,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面前了,简直是天意。
审配看完,也很开心。袁熙不能亲自赶到襄平,将指挥权拱手相让,自然是好事。这样一来,他们不仅不用担心兵力不符的问题,还可以独揽大功。
至于袁熙派来协助作战的刘备、鲜于辅,不过是庸碌之辈,什么也做不了。
尤其是刘备,在中原几年,一事无成,最后只能像丧家之犬,灰溜溜的回到幽州,听袁熙调遣。
“使君,调些钱粮去昌黎吧。”
袁尚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审配。“审公,大军出征,正是需要粮食的时候,哪里能送去昌黎?”
审配将木牍还给袁尚。“你阿兄的病恐怕是心病。”
袁尚接过木牍,仍然不明白。“他说了?”
“他没说,但是我猜如是。”审配伸手一指北方。“你阿兄没有船运粮,只能从傍海道,路途遥远不说,还要担心秋后雨水太多,傍海道被淹。真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就会断粮,所以不敢进逼襄平,只派刘备率领三千乌桓骑兵助阵,连鲜于辅也只是渡过辽水而已。一旦形势不对,可以迅速撤退。”
袁尚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那要送多少钱粮?”
“不能太少,否则他会觉得使君吝啬。也不能太多,刘备、鲜于辅的钱粮已经由我们供应了,他身边只有三千骑,用不了太多。”审配想了想。“战马可以放牧,只有骑兵要吃粮食。每人每个月一石八斗,三千人一个月就是五千四百石,给他一万石吧,够吃两个月。就算傍海道被淹了,也不会淹两个月。此外,再给三千人两个月的月钱,两百万足矣。”
袁尚哈哈大笑,豪迈的一挥手。“给一千万钱吧。多出来的,算是我这个弟弟的谢礼,谢他将平定辽东的机会让给我。”
审配也笑了。“就依使君。”
拿下辽东,战利品将以亿万计,的确没必要省这几百万。
再说了,他们虽然兵力不少,骑兵却有限,还要仰仗刘备带来的乌桓骑兵。多给袁熙一点钱,将来就算骑兵损失大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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