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山雾还没散尽,摘星坪上的青草挂着露珠,沾在众人的道袍上,凉丝丝的。卫蓝是被头顶的鸟鸣吵醒的,一睁眼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口干舌燥得像是吞了团火 —— 宿醉的后劲来得又猛又沉,昨晚的酒气还残留在喉咙里,带着点辛辣的烧灼感。他撑着胳膊坐起来,看见元柱四仰八叉地躺在不远处,怀里还抱着个空酒坛,呼噜打得震天响;元和蜷缩在一棵松树下,嘴角挂着涎水,不知梦见了什么,嘴里还嘟囔着 “别抢我的酒”;元朗则靠在一块青石上,头发乱糟糟的,沾着几根草屑,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元清师姐呢?” 卫蓝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环顾四周 —— 昨晚元清坐过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倒扣的粗瓷碗,碗边还沾着点卤肉的油渍,显然人已经走了许久。太阳已经爬上山头,金色的阳光穿过松枝,洒在坪子上,把露珠照得亮晶晶的。
“坏了!” 元柱突然猛地坐起来,酒坛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脸色瞬间变了,“今天是掌门和长老们出关的日子!观里肯定要去广场集合,咱们睡过头了!”
这话一出,剩下几人瞬间清醒,元和猛地跳起来,连嘴角的涎水都忘了擦;元朗也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顺手拍掉了头发上的草屑。几人对视一眼,同时大喊一声 “糟了”,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 空酒坛、油纸包的残渣被胡乱塞进元柱带来的布袋里,沾了草屑的道袍也来不及拍干净,几人拔腿就往观里跑。
山路间,几人的身影飞快掠过,晨露被踩得飞溅,松针在耳边 “呼呼” 作响。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回玉皇观大门时,却发现平日里人来人往的道院竟冷冷清清 —— 两旁的松树底下空荡荡的,往日里扫地的老道、挑水的弟子不见踪影;杂物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连柴火的噼啪声都没有;只有石板路上偶尔飘落的几片松叶,证明这里并非无人之地。
“肯定都去中央广场了!” 元柱又拍了下大腿,语气急促,“掌门出关是大事,全观弟子都要去迎接,咱们这下要挨罚了!” 说罢,他率先朝着广场的方向冲去,卫蓝几人紧随其后,脚步匆忙得带起一阵风,道袍的衣角在身后翻飞。
玉皇观的中央广场果然人头攒动。广场是用整块的汉白玉铺成的,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几千名弟子排成整齐的队伍,水蓝色的外门弟子服和杏黄色的内门弟子服泾渭分明,像两大片整齐的色块。队伍最前面,几位身着紫袍的执事正肃立着,目光扫过全场,带着几分威严。
元柱不敢声张,带着卫蓝几人猫着腰,悄悄溜到外门弟子队伍的最后面,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卫蓝那破烂焦黑的道袍还是显得格格不入,卫蓝只能往后面又缩了缩,刚站定,前排的元清就猛地回过头来 —— 她的眉头皱着,眼神凌厉得像刀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嘴角还抿着,显然是又气又无奈。卫蓝几人赶紧低下头,偷偷吐了吐舌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装作乖巧的样子。
此时的广场一片肃静,连风吹过松枝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卫蓝悄悄抬起头,望向广场尽头的高台 —— 那高台是用青石雕琢而成的,上面刻着流云仙鹤纹,台阶两旁站着两位手持长剑的内门弟子,身姿挺拔如松。高台上站着六个人,其中一个卫蓝认得,正是代掌门静虚 —— 他依旧穿着那身紫色道袍,只是衣摆处的太极图在阳光下更显清晰,此刻正侧立在一旁,姿态恭敬。
高台中央的五位老者,则一水的穿着金黄道袍,道袍的领口和袖口绣着紫色云纹,显然是地位极高的长老。正中间那位老者头戴紫金冠,冠上镶嵌着一颗鸽蛋大小的明珠,胡须及胸,皆是雪白,面容慈和,眼神里透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淡然,周身萦绕着一股温润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修为深厚的高人 —— 正是玉皇观掌门天极。
左手边第一个老者则截然不同,他满头红发,连胡须都是火红色的,根根分明,像是燃烧的火焰;体型微胖,肚子微微隆起,手中提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酒葫芦,葫芦身上用朱砂写着一个大大的 “酒” 字,酒葫芦的塞子没盖紧,隐隐能闻到醇厚的酒香,正是长老天火。剩下三位长老也各有特点:天霜长老面色苍白,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即使站在阳光下,衣角似乎也沾着淡淡的霜气;天德长老慈眉善目,手中握着一把拂尘,拂尘的毛雪白蓬松,一看便知是精心养护的;天籁长老则生了一双尖耳朵,微微动着,仿佛能听到广场上每个人的呼吸声,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中间那位是掌门天极真人,红发的是天火长老,旁边清冷的是天霜长老,持拂尘的是天德长老,尖耳朵的是天籁长老。” 元朗凑到卫蓝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怕被前面的执事听到,“咱们来晚了,估计只赶得上听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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