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安静下来,连洗灵泉的叮咚声都仿佛慢了几分。卫蓝停下了擦拭银雷的动作,掌心的蓝光缓缓收敛;赵玉儿轻轻放下手中的紫晶贝,贝壳的紫光与泉水的金光交织,映得她眼底满是专注;明真手里的龙筋弓弦刚缠到一半,也暂时停了手,指尖还捏着半截细麻绳;灵光和尚虽目不能视,却微微侧过脸,双耳轻动,显然也在认真倾听。
羿羽看着众人的模样,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指尖划过牛角弓身的木纹 —— 深褐色的木纹里还嵌着细小的箭痕,是他常年练弓时,箭尾不经意蹭出的印记,每一道都藏着他与父亲在圣城箭场的回忆。
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却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力量:“我爷爷说,上古时候,罗刹境没有光,永远是黑沉沉的,连月亮和星星都照不进来。忽然有一天,天上出现了十只金乌,它们是妖族的太阳,却把这里当成了囚笼,每天盘旋在罗刹境的上空,喷出的妖火像熔化的金子,烤得大地开裂,裂缝里冒着焦烟,连地下的泉水都被煮得发烫。”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爷爷描述的场景,眼神飘向谷顶的暗红色天空,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原住民们要么被妖火活活烧死,要么躲在深不见底的岩洞里,靠喝阴河水、吃地下的苔藓活命。那时候的罗刹境,连风都是烫的,吹在脸上像刀割,到处都是焦土和骸骨,连只活的小虫子都找不到。”
“直到羿神来了。” 羿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豪,像在说一位刻在血脉里的英雄,“他穿着银白色的神甲,背后背着一把比山还高的大弓,带着我们羿神族的先祖们,踏碎黑沉沉的云层,降落在罗刹境的最高峰。十只金乌见有人敢管它们的事,一起朝着羿神喷出妖火,那火柱比现在的射日城还粗,想把羿神和先祖们都烧成灰烬。”
他边说边激动地比划起来:右手虚握成弓,左臂绷得笔直,手肘微微下沉,像是真的架着那把传说中的射日弓;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猛地向前一送,模拟射箭的动作,眼神里闪烁着光芒,仿佛真的看到了当年的场景:“可羿神一点都不怕!他站在山巅的巨石上,神甲被妖火烤得泛着红光,却稳稳地拉开了射日弓 —— 那弓身刚一展开,周围的妖火都被吸得往弓上凑,弓弦震动的声音像打雷,连大地都跟着颤!”
“第一箭!”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锐响,仿佛能穿透谷顶的云层,“箭尖泛着寒光,直直射向最凶的那只金乌,一下子就射穿了它的心脏!那只金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天上掉下来,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它身上的妖火瞬间灭了三成,连空气都凉快了不少!”
“第二箭!” 他又比划了一次射箭的动作,语气更激昂,“射穿了第二只金乌的翅膀,那只金乌掉在海里,海水一下子就沸腾了,冒起的白烟把半个天空都遮住了,等烟散了,天空亮得能看清云的纹路,连远处的山影都能看见!”
他一口气说到第九箭,声音才稍微放缓,眼神里带着向往:“直到第九箭,第九只金乌坠落在陨星谷,摔在地上化作一块巨大的石头 —— 就是现在的‘落乌石’。那石头至今还在发光,暖烘烘的,能驱散周围的阴邪,原住民们冬天都围着石头取暖,说那是九只金乌最后的善意,也是羿神留给罗刹境的光。”
“那第十只呢?” 明真忍不住插话,手里的麻绳都忘了捏,眼神里满是好奇 —— 他听过不少上古神话,却从没听过这样详细的射日故事。
羿羽听到这话,肩膀微微垮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碎片的边缘,把原本就不规则的碎边磨得更光滑了,语气也低落下来:“留着了。羿神说,罗刹境不能没有光,要是把最后一只金乌也杀了,这里又会变回黑漆漆的囚笼。他废了那只金乌的大部分妖力,让它只能发出温和的光,像外面世界的太阳,不烫人,还能让庄稼生长。”
他抬眼看向众人,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原住民们跪在地上,朝着羿神磕头,喊他‘射日尊’,还把罗刹境最肥沃的土地分给我们羿神族,让我们守着射日弓,维持这里的秩序 —— 只要金乌妖族敢来闹事,我们就拉弓射箭,把他们赶回去。那时候的羿神族,走到哪里都有人尊敬,连最凶的山妖见了我们的箭囊,都会绕着走。”
他重新拿起那块青铜碎片,放进洗灵泉的浅水区,碎片在泉水中映出微弱的光,箭纹的细节看得更清楚了:“射日弓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神物,弓身用第九只金乌的腿骨打磨而成,泛着淡淡的象牙白,上面刻着九道箭纹,对应着被射落的九只金乌;弓弦是羿神的神筋,呈淡金色,拉满的时候,能听到九只金乌的悲鸣声,射出的箭能劈开妖火,净化一切阴邪 —— 就像农古达的行尸黑气那样的东西,一箭就能彻底净化。”
“那后来呢?” 灵光和尚轻声问,语气里带着悲悯 —— 他能从羿羽的声音里,听出从荣耀到衰落的落差,也能想象到羿神族如今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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