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天山,中原的风物便带着一股与塞外雪域截然不同的烟火气。凌霄并未刻意赶路,只如寻常游方道人般,沿着官道信步而行,感受着市井喧嚣,人间百态。然而,江湖风波却总是不请自来。
不过在一处路旁茶肆稍作歇脚,周遭武林中人的高谈阔论便不由自主地钻入耳中。所议之事,十句倒有七八句离不开那近日轰动江湖的“珍珑棋局”。
“……听说了吗?聪辩先生苏星河广发请帖,邀天下才俊前往擂鼓山破解一盘什么‘珍珑’棋局!”
“啧啧,这苏星河乃无崖子前辈的高足,隐世多年,突然弄出这么大动静,必有深意啊!”
“据说那棋局玄妙无比,能引人入魔!已经有好几个自诩棋力高深的家伙栽在上面了,不是呕血就是疯癫!”
“奖励定然也非同小可!说不定是无崖子前辈留下的绝世神功秘籍呢!”
“同去同去!就算破不了局,能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满是兴奋与好奇。凌霄端着粗瓷茶碗,眸光微动。苏星河?无崖子?他立刻想起了琅嬛福地中那卷羊皮纸,以及那位困守一生的风流宗师。这棋局,恐怕非是寻常弈戏,而是那位逍遥派掌门挑选传人的最后一着。
他想起那位被硬塞了七十年功力、懵懂憨厚的虚竹小和尚,又想起函谷八友那几位各有所长却命运多舛的苏星河弟子。逍遥一脉,人才凋零至此,也确实需要一个新的契机了。
心意微动,便有了计较。他放下几文茶钱,身影悄然融入人流,再出现时,已在一处无人的僻静山道。身形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青烟,速度骤增,直奔河南擂鼓山方向而去。
以他如今修为,山川缩地,不过等闲。不消多时,已抵达擂鼓山地界。此山并不险峻,却清幽奇秀,山涧潺潺,鸟鸣清脆。无需问路,只需循着那逐渐增多、气息各异的武林人士踪迹,以及一股隐隐笼罩山峦的奇异力场而去。
很快,他便来到一面极为开阔平整的山壁之前。此刻,山壁前已是人头攒动,各路豪杰、青年才俊、乃至一些闻讯而来的隐士高人聚集于此,皆仰着头,神情专注地盯着山壁。
那山壁之上,赫然以巨大无比的力道刻画着一副围棋棋局!线条深嵌入石,历经风雨仍清晰无比。棋盘上星罗棋布,黑白双子纠缠绞杀,形势复杂无比,看似白棋已陷入绝境,四面楚歌,杀机重重,却又隐隐透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诡异生机。
这便是珍珑棋局。
凌霄并未挤入人群,只在不远处一株苍松的阴影下悄然立定,气息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仿佛本就是山间一块沉默的石头。他的目光掠过棋局,以其远超此界的推演计算之能,顷刻间便已洞悉其中九成九的变化与杀招,确实精妙绝伦,堪称人间棋艺的巅峰之作,更蕴含了极深的哲理与阵法之道。
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却投向了那面巨大山壁之后。神识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穿透岩层,清晰地“看”到了其后一间狭窄的密室。密室内,一道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又精纯无比、带着某种逍遥自在意味的身影,正静静盘坐。其体内蕴藏着磅礴如海却沉寂已久的力量,正是无崖子。
他果然在此。以自身为注,布下此局,等待那唯一的有缘人。
而此时,山壁前已有人按捺不住,试图破局。
先是几位颇负盛名的棋道名手,凝神苦思半晌,方才小心翼翼以内力凌空落子。然而棋子刚落,便见他们脸色骤变,或惨白如纸,或涨红如血,有的当场喷出一口鲜血,萎顿在地;有的则状若疯魔,手舞足蹈,胡言乱语,被同伴慌忙拖下。那棋局竟似能引动人心魔障,将弈棋者自身的执念、欲望、恐惧无限放大,心神稍弱者,立遭反噬。
随后,一些不信邪的武林高手也纷纷上前,试图以武力或奇招破局,却无一例外败下阵来,甚至伤得更重。场中气氛愈发凝重。
凌霄冷眼旁观,看到了许多“熟人”。
段誉痴痴望着棋局,眼中却无棋子,只有王语嫣的倩影,显然已深陷情障,难以自拔。
慕容复眉头紧锁,手中暗扣棋子,计算的却不是棋路,而是如何借此扬名,光复大燕,执念深重。
那吐蕃国师鸠摩智面带贪婪,眼中只有那可能存在的绝世武功,强运智慧试图推算,却因贪念过甚,反被棋局所迷,额头渗出细汗。
甚至还有隐匿在人群中的段延庆,以腹语术暗自推演,却因身残心怨,思绪偏激,同样找不到出路。
众生百态,尽在此局前显露无疑。
就在一片焦灼与失败的氛围中,一个穿着朴素僧衣、面貌憨厚的年轻僧人,被混乱的人群无意中推到了前面,正是虚竹。他连连摆手,满脸惶恐:“小僧不会下棋,真的不会……让各位施主见笑了……”
众人见他呆头呆脑,纷纷哄笑。虚竹面红耳赤,手足无措间,看着那复杂无比的棋局,只觉得头晕眼花,只想尽快逃离。慌乱之下,他闭着眼,胡乱抓起一枚白子,心想随便找个地方放下,被人嘲笑后便可躲到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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