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地之中,一片狼藉。崩塌的山壁,巨大的手印坑洞,弥漫的焦糊与硫磺气味,以及那残留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无不诉说着方才那场战斗的惨烈。
林风盘膝坐于一块相对完整的巨石上,周身气息缓缓平复,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红润。极品灵石在他手中化为齑粉,混沌灵脉贪婪地吞噬着精纯的灵气,补充着近乎干涸的丹田。与地脉之灵一战,消耗远超预期,若非最后动用部分肉身气血之力和破妄青雷,恐怕真要陷入苦战。
光影蹲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银白色的皮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它时不时瞥一眼那个被星辰锁链捆成粽子、面如死灰的红袍修士,又看看正在调息的林风,最终还是没忍住,用爪子戳了戳地上的小石子,嘀嘀咕咕:“哎呀,无聊死了。老大,你说这蚀灵教起名水平咋这么差?又是‘圣尊’又是‘圣功’的,土掉渣了,一点新意都没有。还不如叫‘吃货教’呢,听着就实在,专吃魂魄灵力,多贴切!”
它的碎碎念打破了洼地的死寂。陈婉晴和陈忠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服下丹药后,伤势也稳定了不少。两人看向林风的目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言喻的敬畏。听到光影的话,陈婉晴有些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出声,只能微微抿唇。
赵莽此时也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红袍修士和正在调息的林风,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躲到陈忠身后,大气不敢出。
林风缓缓睁开眼,眸中神光内敛,恢复了些许元气。他无视了光影的吐槽,目光如刀,落在了红袍修士身上。
那红袍修士感受到林风的目光,身体剧烈一颤,眼中恐惧更甚。亲眼目睹了对方是如何斩杀地灵境中期的圣尊分身,那神鬼莫测的手段早已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说吧。”林风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力,“姓名,在蚀灵教中的地位,你们在此地的目的,以及……所谓的‘圣尊’究竟是什么。”
红袍修士嘴唇哆嗦着,眼神挣扎。想到了之前那灰袍人试图泄密时瞬间自爆的下场,身体就止不住地发抖。
光影撇撇嘴,打了个响鼻,一股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悄然笼罩红袍修士:“放心说,有本大爷在,你脑子里那点小禁制翻不起浪花。当然,要是实在不想说,我也不介意帮你把脑子里的东西‘掏’出来看看,就是手法可能有点粗糙,到时候变成白痴可别怪我。”
它这话半真半假,空间之力确实能一定程度上干扰禁制触发,但能否完全阻止却不好说。主要是吓唬。
红袍修士果然被吓住了,尤其是想到这只诡异小兽那神出鬼没的空间能力,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荡然无存。他颓然低下头,嘶哑地开口:“我…我说……只求前辈能给我一个痛快……”
“我叫血鹫,是蚀灵教的外堂执事……奉命在此看守‘血炼古碑’,并利用古碑之力,收集生灵气血魂力,滋养‘圣种’……”
“血炼古碑?”林风看向那面已然黯淡、布满剑痕的巨大石碑。
“是……这古碑是上古时期一处宗门遗迹的镇物,本身具有汇聚和转化地脉灵气的作用。我教发现后,以其为基,布下大阵,将其改造……不仅能汇聚灵气,更能强行抽取一定范围内生灵的血魂之力……”血鹫不敢隐瞒,断断续续地说道。
“圣种又是什么?”
“圣种……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完全清楚,只听堂主大人提过,乃是圣尊赐下的神物,蕴含无上圣力,需要海量的血魂之力和地脉灵气滋养才能成熟……一旦成熟,便能……便能彻底改变这片天地的法则,使其成为我圣教新的圣地摇篮……”血鹫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但很快又被恐惧取代。
林风眉头紧锁。改变天地法则?好大的口气!但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何蚀灵教要选择在这偏僻的秘境残片搞事,此地法则本就残缺,更容易被扭曲侵蚀。而那“圣种”,听起来绝非善物。
“你们抓陈家的人,也是为了这圣种?”
“是…是的。陈家小姐血脉特殊,蕴含一丝先天清风灵韵,是极好的催化剂,能加速圣种对血魂之力的吸收……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抓住她,献祭给圣种……”
陈婉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又惊又怒。
“之前的袭击也是你们所为?”
“是教中另一位执事带队动手,我们负责接应……但据说损失不小,还让她逃入了破碎之原……”
林风沉吟片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圣种在何处?你们蚀灵教在此地的据点又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血鹫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似乎触及到了更核心的机密,他体内的禁制开始隐隐躁动。光影立刻低吼一声,双角泛起微光,空间涟漪加强,强行压制。
血鹫痛苦地闷哼一声,还是艰难地开口:“圣种……就在古碑之下……通往地底深处的‘血炼窟’……由……由内堂的赤魇长老亲自看守……赤魇长老是地灵境中期巅峰的强者……麾下还有两位地灵境初期的副手,以及二十余名元灵境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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