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汉子——王大牛的体重惊人,即便以林越非人的力量,将他从那片污浊的灌木丛中带回农庄主屋,也并非一件轻松的事。他并未采用拖拽或背负的方式,而是以一种更耗费力气、却最大限度避免二次伤害的姿势,半扶半抱地将这具濒死的沉重身躯安置在了屋内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越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一种处理物品般的效率至上。他撕开王大牛腿上那早已被血污和脓液浸透、硬邦邦黏在伤口上的迷彩裤布料,露出了下面狰狞的景象。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高度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黑紫色的毒素如同蛛网般向大腿根部蔓延,伴随着明显的高热。
他又检查了一下肋下的淤伤,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内出血的可能性极大。
伤势很重,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已死了两三回。这汉子能撑到现在,全凭一股远超常人的顽强意志和堪称变态的身体素质。
麻烦确实不小。林越看着这摊“烂摊子”,眉头微蹙。他并非医生,虽然精通人体结构,知道如何最快地杀死一个人,但对于如何挽救一条濒临熄灭的生命,尤其是处理这种复杂的重伤加感染,他的知识储备并不比一个战地医护兵强多少。
常规手段,在这种缺医少药的环境下,几乎等于宣判死刑。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被他随手放在床头矮柜上的那根发光萝卜上。莹白的光芒在昏暗的油灯下流转,清冽的香气似乎驱散了一些屋内的血腥与腐臭。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如此想着,转身去了隔壁充当厨房的小房间。生火,烧水,动作麻利。然后,他取了一小段萝卜——大约只有整根的五分之一,用井水仔细清洗后,切成薄片,放入了滚水中。
他并未添加任何调料,只是纯粹的清水煮萝卜。
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莹白的萝卜片在沸水中非但没有变得软烂浑浊,反而愈发显得通透,如同上好的白玉沉在锅底。锅中升腾起的蒸汽,不再是普通的水汽,而是带着一种极其纯净的、仿佛凝聚了生命精华的莹润光泽,整个厨房都弥漫开一股令人精神一振、沁人心脾的浓郁清香,甚至暂时压过了从主屋飘来的血腥味。
林越看着锅中异象,眼神微动。这萝卜蕴含的能量,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奇特。
汤很快煮好,清澈见底,只有几片白玉般的萝卜沉浮其间,汤水本身也带上了一层极其淡薄的、几乎看不见的莹白光晕。
他盛了一碗,端到主屋。
没有试图唤醒昏迷的王大牛。他单手捏住对方的下颌,微微用力,使其嘴巴张开,另一只手稳稳地将碗沿凑近,将温热的、散发着清香的萝卜汤,一点点灌了进去。
起初,并无明显变化。王大牛依旧昏迷,呼吸微弱。
但几分钟后,奇迹开始显现。
他腿伤口处那令人心悸的黑紫色,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拭,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消退!高度肿胀的伤口周围,炎症的红色也逐渐褪去,虽然腐烂的皮肉并未立刻愈合,但那种恶性的、不断蔓延的坏死趋势被硬生生遏制住了。他肋下的淤青,颜色也变浅了一些,原本急促而紊乱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和苍白交织的死气,被一层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健康红晕所取代。
他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舒适意味的呻吟。
林越站在床边,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萝卜汤的效果,远超他的预期。这不仅仅是治愈,更像是一种生命本源能量的补充和激发,强行将这汉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王大牛沉重的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
初时,他眼神涣散,充满了迷茫与警惕,仿佛还沉浸在某个惨烈的梦境之中。他下意识地想挣扎起身,做出防御姿态,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林越,看到了这间简陋却干净的屋子,闻到了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萝卜清香,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那虽然依旧剧痛、却不再如同之前那般不断吞噬他生机的伤势变化。
他愣住了。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山坡上的窥视,那轻描淡写化解他最后一击的神秘青年,还有……昏迷前,死死盯住的那抹莹白光芒。
是那个人……救了自己?
他用那碗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汤?
王大牛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道谢,或者询问。但所有的言语,在触及内心深处那片刚刚结痂、依旧鲜血淋漓的记忆时,都化为了无形的巨石,堵住了他的喉咙。
这个铁塔般壮硕、在枪林弹雨中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汉子,眼眶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湿润。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死死咬着牙,下颌骨的线条绷得像钢铁一样紧,但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却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滚落,砸在粗糙的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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