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哲那声嘶力竭、带着崩溃边缘颤音的呐喊,在农庄清晨相对宁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几个正在王大牛指挥下修补篱笆的幸存者,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望了过来。
王大牛皱了皱眉,迈步就想上前。在他看来,李思哲这近乎失控的状态,已经构成了对庄主权威的挑战和环境的干扰。
但林越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林越的目光落在李思哲身上,看着这个头发凌乱、眼镜歪斜、双手还捧着两个冒烟仪器的农业专家。对方眼中那混合着疯狂、绝望与最后一丝执拗求知欲的火焰,并未让他动容,反而让他看到了一种……可以被引导和利用的特质。
偏执,在特定环境下,是打破常规的利器。
他没有回答李思哲那近乎命令的“你必须让我研究它”,只是平静地与之对视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向主屋,只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
“研究可以。规矩,要守。”
李思哲僵在原地,林越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的态度,像是一盆冰水,浇熄了他部分失控的情绪,却也让那份不甘和求知欲燃烧得更加内敛而炽烈。他死死咬着牙,看着林越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怀里报废的仪器,最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坐倒在地,双手插入本就乱糟糟的头发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规矩……什么规矩?劳动换取食物和庇护?他懂。可他是一个科学家!他的价值在于大脑,在于研究!难道要他像那些幸存者一样,去搬木头、修篱笆吗?
一种巨大的屈辱感和理想受挫的愤懑,几乎要将他吞噬。
这一整天,李思哲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他远远地看着那片发光的萝卜地,眼神痴迷而痛苦,像是一个酒鬼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美酒。王大牛分配给他清理屋后杂物的任务,他做得心不在焉,效率低下,好几次差点被自己绊倒。
夜幕再次降临。
李思哲躺在临时搭建的简陋床铺上,辗转反侧。白天的挫败、仪器的报废、那违背常理的发光植物、还有林越那句“规矩要守”,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旋转。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全新世界的大门前,却因为缺少钥匙而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折磨,几乎让他发疯。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依旧是那该死的暗红色),李思哲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如同游魂般走出临时住处。他下意识地走向自己昨天搭建的、那个简陋得可怜的“露天实验室”——其实就是一块相对平整的土地,上面摆着他那些宝贝仪器(虽然已经坏了两台最重要的)。
然后,他的脚步顿住了,眼睛猛地睁大。
在他那“实验室”的入口处,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颜色暗沉、表面天然生有奇异扭曲纹路的矿石,正静静地躺在那里。矿石旁边,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粗糙的草纸。
李思哲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抓起矿石和草纸。
矿石入手微沉,触感冰凉,那些天然纹路摸上去有种奇异的凹凸感,隐隐似乎与那块碎瓦片上的纹路有某种共通的神韵。
他颤抖着手打开草纸。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烧黑的树枝写就,笔迹谈不上好看,却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量:
“用这个改造仪器,能抗灵气冲击。”
灵气冲击?
李思哲咀嚼着这个完全陌生的词汇,瞳孔微微收缩。是指……导致他仪器过载烧毁的那种未知能量吗?这块矿石,能中和那种能量波动?
他猛地想起昨天仪器过载时的场景,那种能量狂暴而不受控,仿佛决堤的洪水。而今天,这块刻有符文的矿石,就像是……一道精心设计的堤坝?或者说,一个能量调节器?
‘庄主早算到我的困境?’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他背后泛起一丝寒意。那个看似温润平凡的年轻庄主,其心思之深沉,洞察之敏锐,简直可怕!
没有时间多想。求知欲压倒了一切。他立刻行动起来,如同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又像一个在沙漠中看到水源的旅人。
他找出备用的一些导线和工具,也顾不上什么美观和规范,完全凭借扎实的电子工程底子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灵感,开始用这块符文矿石,笨拙而疯狂地改造他仅剩的一台、功能相对简单的土壤成分检测仪。
他将矿石小心翼翼地镶嵌在仪器的探测头后方,用导线连接关键电路,试图让矿石的纹路与仪器的能量通路形成某种“耦合”。这个过程充满了尝试与错误,好几次差点引发新的短路,但他坚持不懈,眼中闪烁着偏执的光芒。
几个小时后,满头大汗、手指被工具划破了好几处的李思哲,终于完成了他的“魔改”版检测仪。仪器看起来更加丑陋和破烂了,但当他再次将其对准一株发光萝卜,启动检测时——
奇迹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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