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营的臣服,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涟漪扩散,彻底改变了桃源农庄的生态与格局。
近百名新增人口的涌入,让原本略显空旷的农庄瞬间变得拥挤而喧嚣。空气中除了熟悉的灵植清甜与泥土腥气,更多了几分属于陌生人的汗味、惶恐不安的气息,以及难以完全消除的、属于过往血腥生活的戾气。
王大牛无疑是其中最忙碌的人。他腿伤未愈,却凭借着一股铁打般的意志和兵王的本能,将军事化管理的效率发挥到了极致。收缴武器、甄别人员(粗略地根据原黑风营小头目的指认和其本人的表现)、划分临时居住区、分配基础劳作任务、安排警戒班次……一切都在他那略带沙哑却不容置疑的吼声和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下,艰难却有序地进行着。
新来的俘虏们,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惧、茫然与一丝不甘后,大多在“以劳换食”这条最朴素的规则以及王大牛毫不留情的铁腕下,暂时压下了别样的心思。尤其是在他们亲眼见到,那些最早跟随庄主的幸存者,不仅能吃饱,甚至偶尔还能分到一小碗据说能缓解疲劳、治愈暗伤的“萝卜汤”时,一种名为“希望”的微弱火苗,开始在某些人的心底悄然点燃。劳作,虽然辛苦,却成了他们在这末世中,唯一能抓住的、实实在在的救命稻草。
林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在主屋前的石阶上打坐,或是巡视一下灵植地与古井,偶尔对王大牛的安排投去一瞥,算是默许。他将具体的庶务完全下放,自己则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冷眼看着这片小小疆域的人事变迁。唯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指尖才会无意识地在腰间那枚温润古玉(山海卷碎片)上摩挲,感受着农庄人口增加后,那汇聚而来的、更加庞杂却也更加浓郁的情绪能量......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这种能量增长的反馈时,心神忽然微微一动。古玉传来一丝极细微的、不同于往日的悸动,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引动了某种更深层的涟漪。这悸动并非源于农庄内部,而是来自外部遥远的方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源却又陌生的牵引感。
他抬眼望向农庄东侧,目光穿透篱笆与雾气,却只见一片朦胧。是错觉?还是......
这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微小的疑问。适度的曝光与扩张,吸引来的,恐怕不仅仅是劳动力。
李思哲则完全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人口的增加意味着他能调派更多的人手去搜集“实验材料”,甚至有几个原黑风营的家伙,为了讨好这位看起来地位特殊的“专家”,主动献上了一些从外界搜刮来的、奇形怪状的矿石或是破损的电子元件。然而,这一切都无法缓解他内心日益加剧的焦躁。
那两块符文碎瓦,如同两个沉默的、来自远古的嘲弄者,静静地躺在他的实验台(一张表面被烧灼得焦黑的破旧木桌)上。他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酸碱测试、硬度刮刻、能量感应(利用那块林越给予的符文矿石改造的简易探测器)、甚至试图用微弱的电流刺激……结果要么是毫无反应,要么就是仪器过载冒烟,有一次甚至引发了小范围的能量紊乱,将他好不容易收集的一些变异植物样本炸成了焦炭。
“为什么?结构明明具有某种对称性和能量导向性,为什么无法分析其能量构成?这不符合能量守恒!不符合场论基础!”他抓着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在狭小的实验室内来回踱步,眼镜片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科学信仰被颠覆的痛苦与不甘。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一种因能量过载而产生的、微弱的臭氧气息。
就在他几乎要再次陷入崩溃,对着那两块碎瓦念念叨叨时——
农庄外围,那片由林越借助灵石和初步理解的符文知识布下的、笼罩着淡淡白雾的简易迷踪阵,忽然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这波动并非如同黑风营冲击时那般刚猛暴烈,被强行激发、扭曲。而是如同流水遇到了礁石,自然而然地、柔和地向两侧“分开”,仿佛被一股无形而精妙的力量,暂时地“理顺”了。
波动轻微到几乎难以察觉,就连正在紧张安排巡逻的王大牛也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某个方向的雾气似乎淡了一丝,并未深究。
但端坐于主屋前,看似闭目养神的林越,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抬眼,目光穿透稀疏的篱笆和朦胧的雾气,精准地落在了农庄的东侧入口。
那里,不知何时,已悄然立着一位身着灰色僧袍、手持一串乌木念珠的师太。
她看起来年岁不轻,眼角有着细密的纹路,但面容洁净,肤色白皙,仿佛未经末世的尘埃侵染。僧袍洗得发白,却平整得不带一丝褶皱。周身气息圆融内敛,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雾气、篱笆、乃至这片土地都融为了一体,若非肉眼看见,几乎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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