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朝阳挣扎着爬上天际,将不祥的光晕泼洒大地,却无法完全驱散昨夜萦绕在桃源农庄上空那无形的、混合着铁锈与恐惧的寒意。然而,生命与劳作,是这片土地上最顽强的本能。当新一日的积分登记开始,当王大牛那带着沙哑却不容置疑的指令再次响起,人们仿佛从一场集体噩梦中惊醒,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与更加深刻的敬畏,重新投入到了日复一日的生存循环中。
只是,那偶尔投向农庄外围荒野的惊鸿一瞥,以及眼底深处难以抹去的一丝余悸,无声地诉说着那场立威与驱逐所带来的、深入骨髓的警示。
而今天,劳作被赋予了一层不同寻常的意义,一种近乎神圣的期待。
农庄东侧,那片最早开垦、也是最大的一片田垄,迎来了它至关重要的时刻。由李思哲主导、苏半夏提供建议、众多幸存者辛勤灌溉(主要依靠古井水)的第一批灵麦,成熟了。
晨光(如果那也算晨光的话)下,整片麦田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辉。麦秆粗壮挺拔,远超寻常麦种,呈现出一种健康的、近乎玉质的青金色。沉甸甸的麦穗低垂,每一颗麦粒都饱满圆润,外壳紧密,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乳白色光晕,与旁边普通田垄里那些蔫黄黯淡、或是发生诡异变异的作物形成了云泥之别。微风拂过,麦浪翻滚,发出的不再是干枯的“沙沙”声,而是一种如同无数细小风铃轻轻碰撞的、带着奇异韵律的悦耳轻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醇厚、带着阳光与大地气息的麦香,隐隐压过了末世空气中常有的血腥与腐朽。
王大牛拄着拐杖,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片金辉流淌的麦田,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竟有些微微发热。他见过太多毁灭,太多死亡,眼前这片象征着生机与收获的景象,对他而言,比任何强大的武力更令人心潮澎湃。这不仅仅是食物,这是希望,是文明可能重新扎根的证明。
“开始收割!”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洪亮地下令。
早已准备就绪的收割队成员们,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虔诚,小心翼翼地踏入麦田。他们使用的是农庄内能找到的最好的工具——几把磨损但依旧锋利的镰刀,甚至有人舍不得用铁器,宁愿用磨利的石片或骨片,生怕损伤了这珍贵的麦穗。
收割的过程,安静而有序,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庄重。锋利的镰刀划过麦秆,发出清脆的“嚓嚓”声,一捆捆沉甸甸的、散发着光晕与清香的麦秸被整齐地放倒,捆扎,然后由负责运输的人,如同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地运送到打谷场。
打谷、扬场、晾晒……每一个环节都进行得一丝不苟。金黄的麦粒在简陋的工具下脱离穗壳,如同金色的溪流,在日光(尽管是血色的)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那浓郁纯粹的麦香,几乎笼罩了整个农庄,让每一个劳作的人都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久违的笑容。
收获的喜悦,如同最有效的良药,悄然冲刷着昨夜残留的恐惧与阴霾。
李思哲几乎全程泡在打谷场。他拿着各种简陋的仪器——改造过的天平、刻度量筒、甚至还有一块能对能量产生微弱感应的符文矿石碎片,不停地测量、记录、取样分析。
“千粒重远超最优记录……能量活性稳定,蕴含一种温和的、未被记录的辐射波段……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结构似乎也发生了良性畸变,更易被人体吸收……”他一边记录,一边喃喃自语,眼镜片后的眼睛闪闪发光,“奇迹……这才是真正的奇迹!”
当第一批脱壳的灵麦被送入简陋的石磨,磨成略带麸皮、却呈现出一种温润淡金色的面粉时,那股难以形容的、带着甘甜与暖意的香气,更是达到了顶峰。
当晚,农庄的晚餐,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大锅里熬煮的不再是稀薄的野菜粥或是单调的烤萝卜,而是加入了灵麦面粉的、粘稠醇厚的麦粥,以及少数几个表现突出者积分兑换到的、用灵麦粉混合少量萝卜泥烤制的粗糙饼子。
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收获的满足感与对未来的期盼,在农庄上空萦绕。
王大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金光隐隐的麦粥,喝了一大口。那熟悉的谷物暖香瞬间充盈口腔,顺着食道滑入胃中,带来扎实的饱腹感和一股温和的热流,迅速驱散着身体的疲惫,连腿上的旧伤似乎都舒坦了几分。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效果似乎不止于此。连日来因警戒和内部整顿而紧绷的神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过,变得松弛而清明,白日里因赵魁之事产生的些许烦躁也烟消云散,思绪变得异常清晰、冷静。
不仅仅是饱腹,似乎……对精神也有滋养?
他看向旁边的李思哲。李思哲正小心翼翼地咬着一小块麦饼,细细品味着,突然,他猛地放下饼子,抓起他那块用于能量感应的符文矿石碎片,贴近自己的太阳穴,闭目感应了片刻,随即猛地睁开眼,脸上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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