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沐云仿佛完全没听懂他话中的讥讽。她的目光突然被七皇子腰间那枚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雕刻精美的蟠龙玉佩牢牢吸引,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小脸上满是纯粹的惊叹和好奇,完全打断了七皇子的问话:“…那个…亮晶晶!好看!比果果好看多了!…这个…能换…多少糖糖呀?”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打岔,让七皇子蓄力已久的致命一击仿佛打在了空处,他脸色一僵,准备好的说辞全堵在了喉咙里,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龙椅上的皇帝却被这纯粹的“童言”逗得轻笑出声,摇了摇头。殿内凝滞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松弛了不少。
赵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时机,他上前一步,沉声开口,声音洪亮地压过了殿内细微的骚动:“陛下明鉴!七殿下与郡主所言,皆未触及根本。北疆之事,一切皆有章程可循!” 他双手呈上一叠早已备好的文书,“此乃北疆军属登记造册、有序采摘沙棘的详细记录,与各地商贾公平交易、银货两讫的契约副本,以及此次贸易所得银钱如何充入军饷、用于犒赏将士、抚恤边民的清晰账目!所有流程规范,账目清晰可查,所得利益尽归军民,朝廷未费分毫,军中士气大增!臣恳请陛下御览!”
内侍快步上前,恭敬地接过文书,呈递至御前。皇帝收敛了笑意,一份份仔细翻阅,越看,面色越是缓和,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渐渐散去。
就在这时,萧沐云似乎站得累了,身子晃了晃,“不小心”碰倒了身旁小太监捧着的一盏刚沏好的热茶。茶盏倾覆,温热的茶水径直泼在了站在七皇子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御史脚上。那御史正是此前弹劾赵屹最卖力的几人之一。
“哎呀!”御史被烫得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擦拭朝服下摆,慌乱间,怀中竟滑落一张折叠起来的桑皮纸票。那纸张质地特殊,展开一看,赫然是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票号隐约可见出自与七皇子关系密切的银庄。
萧沐云指着地上湿漉漉的银票,一脸无辜和歉意,对那御史说:“…呀!脏了…对不住…我…我赔你糖…够吗?”
刹那间,满殿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银票和面如死灰的御史身上。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目光如刀般扫过七皇子。七皇子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张口欲言,却一时语塞。
皇帝冷哼一声,并未当场发作,只是挥挥手,令侍卫将那名面如土色的御史带了下去。他看向赵屹,语气缓和:“爱卿辛苦了,此事朕已知晓,北疆军民安稳,乃国之幸事。” 随即,他目光又落在看似吓坏了、揪着衣角的萧沐云身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郡主受惊了,退下吧。赐御膳房新制点心一盒,压压惊。”
一场风波,看似在萧沐云“懵懂无知”的搅和下,烟消云散。赵屹安然无恙,七皇子损兵折将。
出宫的路上,赵屹与萧沐云一前一后走着。在宫门拐角无人处,赵屹脚步微顿,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难辨,低声道:“…殿下今日…运气甚好。”
萧沐云怀里抱着那盒御赐点心,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不谙世事的傻笑,用力点头:“…嗯!宫里的点心…闻着就好吃!”
赵屹不再多说,转身离去。萧沐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
皇帝回到御书房,独自沉思良久。赵屹的忠心与能力,他此刻并无怀疑。但那个看似痴傻的郡主……今日殿上种种,究竟是巧合,还是……皇帝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着,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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