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的心脏猛地一抽,眼前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瞬间扭曲成一片白光。她下意识捂住胸口,指尖下的布料传来廉价西装粗糙的触感。加班第三天的凌晨,工位隔断冰冷地硌着她的胳膊肘,空气里弥漫着外卖凉透的油腻气味。她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只有无声的窒息感汹涌而来。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下辈子,绝对不干IT了。
再睁眼,视线先是模糊,然后缓缓聚焦。头顶不是公丝惨白的LED灯管,而是一片繁复的织锦,红绸底子上用金线银线绣满了胖娃娃,一个个圆润喜庆,层层叠叠,看得人眼花。百子千孙图?她僵硬地转动眼珠,视线所及是深色的木质床架,雕刻着复杂的花鸟纹样,床帐是厚重的锦缎,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只有缝隙里透进些许朦胧的亮。
“格格怕是又要睡到日上三竿了。”一个压低的女声带着点抱怨传来,口音有点怪,但能听懂。
“小声些,让管事嬷嬷听见又该说我们没规矩。”另一个声音更谨慎些,“昨儿个李侧福晋屋里的姐姐过来,话里话外嫌咱们格格惫懒,连晨省都时常告假。”
“告假?那是福晋仁慈,体恤格格身子弱。你瞧咱们这院,月例银子哪回不是最后才发,还时常短少几分。格格不争不抢的,可不是愈发让人轻看了去。”
姜岁晚静静地听着,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没有绞痛,只有一种宿醉般的沉重感。她慢慢抬起手,看到的是纤细白皙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绝不是她那双因为长期敲键盘而指关节略粗、指甲修剪随意的手。身上盖着的被子柔软光滑,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她穿越了。不是疑问,是结论。加班猝死,然后……成了个格格?听起来像个劣质网文的开头。她试着动了动身体,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陌生的虚弱感。
“春桃,夏竹。”她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带着试探。根据刚才的对话,这两个名字应该没错。
床帐立刻被掀开一道缝,两张年轻的脸庞探了进来,都梳着把头发髻,插着简单的银簪,穿着青布衫子。一个圆脸,眼神活泛些,另一个脸型略长,看着更沉稳。
“格格醒了?”圆脸的丫鬟语气带着惊喜,随即又转为担忧,“可是渴了?夏竹,快去倒杯温水来。”
被叫做夏竹的丫鬟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桌边倒水。春桃则利落地将床帐挂起,室内光线豁然开朗。姜岁晚借着机会打量四周。房间不算大,陈设简单,一张梳妆台,一个衣柜,两把椅子,都是暗沉沉的木头颜色,看着有些年头。窗户糊着白纸,透进的光线显得柔和。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刚才闻到的皂角气。
夏竹端着水杯过来,小心地扶起姜岁晚,将水递到她唇边。温水润过喉咙,缓解了干渴。姜岁晚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问,声音依旧有些弱。
“回格格,快巳时了。”春桃答道,一边手脚麻利地整理着床铺。
巳时,那就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日上三竿,确实睡过头了。在现代,这个点她通常已经开完晨会,灌下第二杯咖啡,对着需求文档发呆了。
“晨省……”她迟疑地问。
夏竹接过话头,语气平和:“福晋那边一早传了话,说格格既然身子不爽利,今日的晨省就免了,让您好生歇着。”她顿了顿,补充道,“福晋一向宽厚。”
姜岁晚“嗯”了一声,没再多问。从丫鬟的对话里,她大概拼凑出原主的处境:雍亲王府后院一个不起眼的汉军旗格格,地位低,不受宠,连按时足额发放的月例银子都成问题,性格似乎也比较软弱,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懒”?以至于需要正室福晋特意“体恤”才能免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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