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9月7日午后,远处的日军阵地又开始零星炮击,炮弹落在蕴藻浜河对岸,溅起丈高的水花,浑浊的河水带着泥沙翻滚,像在诉说战场的残酷。陈砚刚和林晚确认完伤员的恢复情况——马三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脓,刘二的烧也退了,草药汤的效果比预期还好,正准备去前沿检查工事,就见赵铁柱带着两个哨兵快步跑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营长!前沿哨卡来了五个娃,说是上海来的流亡学生,非要参军杀鬼子,俺们拦不住!”赵铁柱的声音带着急意,手里还攥着一个破旧的书包,上面印着“上海圣约翰中学”的字样,显然是学生们落下的。
“流亡学生?”陈砚愣了一下——淞沪会战打响后,上海不少学校停课,确实有很多学生流亡,但没想到会有人跑到最前线的蕴藻浜来参军。他连忙跟着赵铁柱往哨卡走,心里既好奇又担心——学生们没经过训练,直接上战场太危险,可要是拒绝,又怕浇灭他们的抗日热忱。
还没到哨卡,就听到一阵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和急切:“我们真的能打仗!虽然没摸过枪,但我们会读书写字,能帮着整理情报、发传单!你们就让我们留下吧!”
走近一看,五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年轻人站在哨卡外,最大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岁,最小的只有十六七岁,个个背着破旧的书包,脸上沾着泥土,却挡不住眼里的光。带头的年轻人个子高挑,戴着一副断了腿的眼镜,用绳子绑着固定,手里紧紧攥着一本卷边的《论持久战》,见陈砚走来,立刻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板:“您是黔军3营的陈营长吧?我们是上海流亡学生,想加入你们,杀鬼子,保家国!”
陈砚打量着他们,目光落在带头年轻人的眼镜和手里的书上,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从上海哪里来?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叫周明轩,圣约翰中学高三的,这几个是我的同学,还有两个是复旦大学的。”带头的年轻人语速很快,眼神坚定,“上海沦陷后,我们跟着难民往南逃,听说这里有黔军在打鬼子,就一路找过来了。我们知道自己没打过仗,但我们有力气,能帮忙,哪怕是抬伤员、送弹药也行!”
旁边一个矮个子学生也急着补充:“营长!我叫方小宇,会修收音机!之前在学校无线电社学过,你们的通讯设备要是坏了,我能修!”另一个戴帽子的学生跟着说:“我叫赵文华,会写标语、刻钢板,能帮着宣传抗日!”
看着他们眼里的热忱,陈砚想起了穿越前在国防科大见过的那些年轻学员,心里软了几分。但战场不是学堂,真刀真枪的厮杀容不得半分马虎,他沉吟了一下,对周明轩说:“参军可以,但你们得答应我,先从辅助岗位做起,不能直接上前沿——你们没经过训练,拿着枪也打不准,反而会受伤,等学会了基础技能,再考虑上战场,怎么样?”
周明轩和同学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喜,连忙点头:“我们答应!只要能留下杀鬼子,做什么都行!”
“好。”陈砚转向王锐,他刚跟着来送物资,手里还抱着几卷粗布,“王锐,你带周明轩去通讯班——他懂无线电,你教他用咱们的电台,整理情报、收发消息,正好咱们通讯兵不够;方小宇会修收音机,让他跟着你维护通讯设备;剩下的三个同学,先去医疗棚帮林护士,整理药品、照顾轻伤员,跟着学些基础急救,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王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陈砚的用意——周明轩懂无线电,是个可塑之才,培养好了能补通讯线的短板,他连忙点头:“俺记住了!保证把周明轩教好,让他尽快上手!”
林晚这时也赶了过来,她刚在医疗棚听到动静,担心出意外,见是学生兵,脸上露出温和的笑:“你们别担心,医疗棚的活不重,主要是帮着换纱布、煮草药汤,我会教你们简单的急救,学会了也能救弟兄们。”
学生们见林晚和善,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方小宇还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收音机,献宝似的递给王锐:“王军需官,您看!这是我自己装的,能收到中央电台,要是咱们的电台坏了,这个说不定能临时用用!”
王锐接过收音机,试着拧了拧旋钮,还真能听到模糊的广播声,他眼睛一亮:“好家伙!你这手艺不错!以后咱们的通讯设备就靠你多费心了!”
周明轩则跟着王锐往通讯班走,路上还不停地问:“王军需官,咱们的电台是美式的还是国产的?收发报难不难学?要是遇到鬼子干扰信号,该怎么办?”问题一个接一个,透着对通讯工作的好奇和热忱。
陈砚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剩下的三个学生跟着林晚往医疗棚走,赵文华还从书包里拿出纸笔,说要写“杀鬼子,保家国”的标语,贴在战壕里鼓舞士气,心里松了口气——既没拒绝学生们的抗日热情,又把他们安排到了合适的岗位,既能发挥特长,又能避免危险,算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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