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指挥部的帐篷里挤满了人。赵铁柱光着膀子,肩膀上的伤口刚换了纱布,却丝毫不见虚弱;林晚提着药箱,里面装着防毒用的湿毛巾和木炭布;王锐抱着账本,手里还攥着弹药清单;石刚和几个苗族士兵也来了,手里握着苗刀,随时准备听令。
“情况紧急,跟大家说下。”陈砚指着地图上的左翼芦苇丛,“明天拂晓四点,日军12门重炮先轰半小时,然后放芥子气,最后步兵从左翼冲锋。咱们的任务,就是扛住炮火,防住毒气,守住阵地。”
“俺就知道鬼子会来阴的!”赵铁柱一拍大腿,古铜色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俺这就去加固重机枪掩体,再埋些土地雷,就算他们放毒气,也别想轻易冲过来!”
“防毒是关键。”林晚接过话,打开药箱,拿出湿毛巾和木炭布,“之前的简易防毒面具只能挡住部分毒气,我刚才想了个办法,在木炭布里加了层薄荷和蒲公英的干叶,能稍微缓解芥子气的腐蚀,大家等下再领些,给每个散兵坑都备上。另外,我在医疗棚准备了肥皂水,要是有人不小心沾到毒气,立刻用肥皂水清洗,能减轻伤害。”
王锐也连忙说:“弹药方面,重机枪子弹还剩280发,手榴弹38颗,昨天缴获的歪把子机枪修好了,能正常用。俺这就去把弹药分放在三个隐蔽点,避免被炮火炸到,另外再烧些开水,给弟兄们泡湿毛巾。”
“石刚,你们苗族弟兄熟悉地形,明天拂晓前,去左翼芦苇丛再埋些土地雷,重点在日军可能冲锋的路线上,越多越好。”陈砚看向石刚,眼神坚定,“记住,别暴露自己,埋完就撤回来,安全第一。”
“俺们知道!”石刚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战意,“俺们在贵州山里埋套子抓野猪,比这熟练,保证让鬼子踩一个准!”
会议结束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阵地上的马灯次第亮起,映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赵铁柱带着人扛着沙袋,把重机枪掩体加得更高更厚;林晚和李娟在医疗棚里分装加了草药的木炭布,空气中弥漫着薄荷的清凉;王锐指挥后勤兵烧开水,热气腾腾的水雾在夜色里散开;石刚带着苗族弟兄,扛着铁锹往左翼芦苇丛走,脚步轻得像猫。
陈砚站在土坡上,望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坂井的炮火和毒气绝非儿戏,简易防毒面具、土地雷、加固的掩体,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但只要弟兄们还在,还在拼尽全力准备,就有希望守住。
“营长,师部回电了!”周明轩跑过来,脸上带着急色,“师部说迫击炮排被调去支援右翼了,暂时抽不开身,让咱们自己想办法,还说……还说要是实在守不住,可以撤退。”
“撤退?”陈砚皱紧眉头,手里的望远镜捏得发白,“这是咱们的阵地,后面就是上海,就是贵州,退无可退!”他转身对周明轩说,“再给师部发报,说我们不撤退,就算没有迫击炮支援,也能守住,让他们放心!”
周明轩点点头,转身又往通讯点跑。陈砚望着远处日军阵地的方向,那里的灯火越来越亮,重炮移动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像是死神的脚步声,正一步步逼近。
凌晨三点,石刚带着苗族弟兄回来了,身上沾着泥土,却笑着说:“营长,俺们在左翼埋了20颗土地雷,还在芦苇丛里拉了藤蔓绊索,鬼子要是敢来,定能炸得他们哭爹喊娘!”
赵铁柱也跑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重机枪掩体加固好了,俺还在旁边挖了防空洞,炮火来了,弟兄们能躲进去,等炮火停了,立刻就能架枪射击!”
林晚也走过来,手里拿着最后一包加了草药的木炭布:“都准备好了,每个弟兄两包,医疗棚的肥皂水也烧好了,就等鬼子来了。”
陈砚点点头,看了看怀表,凌晨三点半,离日军进攻还有半小时。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战壕边,对着弟兄们喊道:“弟兄们!鬼子明天要用炮火和毒气,想把咱们赶出去!但这是咱们的阵地,是咱们贵州子弟用命守的地方,退无可退!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守不住的阵地!”
“杀鬼子!守阵地!”
士兵们的吼声在夜色里回荡,盖过了远处的重炮声,带着股不服输的血性,像一把火,点燃了每个人心里的斗志。赵铁柱抱着重机枪,眼神死死盯着左翼;林晚站在医疗棚前,手里握着肥皂水罐;王锐在弹药点旁,准备随时补充弹药;石刚和苗族弟兄握着苗刀,等着和鬼子近身搏杀。
陈砚站在土坡上,腰间的“平安”子弹袋轻轻晃动,怀里揣着林晚刚给的防毒面具。他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会是一场血战,会有弟兄牺牲,会有伤痛和恐惧,但只要这份血性还在,只要弟兄们还在,他们就能扛过去,就能守住这片土地,守住回家的希望。
远处的日军阵地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重炮的轰鸣声开始响起——坂井的报复,终于来了。陈砚握紧手里的步枪,对着弟兄们大喊:“躲进防空洞!准备防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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