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像一颗烧红的子弹,沉沉坠向地平线。皮卡车的轮胎碾过弹坑时剧烈颠簸,季博达不得不抓紧捆扎物资的麻绳才没被甩下去。车厢里堆满了战利品——鼓胀的麻袋里露出玉米面口袋的一角,几个印着UN标志的医药箱被胡乱摞在一起,最上面还压着半扇血淋淋的羊肉,引来了几只绿头苍蝇嗡嗡盘旋。
季博达的目光扫过车厢。那个总是扯着嗓子唱效忠歌的高个子不见了,连同他标志性的红头巾一起消失在记忆里。还有总爱炫耀匕首的卷毛小子,以及总把帕帕爸爸挂在嘴边的豁牙——他们的位置现在被成袋的木薯占据,随着颠簸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应该是死了,或者是受伤了,被处理掉了。
帕——帕——爸——爸——
大金牙起头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铁皮。孩子们条件反射地跟上,干裂的嘴唇机械地开合。歌声参差不齐地飘荡在血色暮色中:
您的子弹带我们回家
您的土地养育我们长大...
季博达的嘴也在动,但喉咙里没发出半点声音。他注意到一个女孩,瘦小的肩膀随着抽泣轻微耸动。旁边一个瘦小的孩子倒是唱得卖力,只是右臂不自然地垂着——季博达闻到了腐肉的味道,看来是伤口感染了。
歌声里混着轮胎压过碎骨的脆响。
季博达听着这声响,心里想着,不知道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动物,这鬼地方真是要命。
借着整理物资的动作,季博达凑近一个年长些的男孩:红头巾呢?
政府军的手雷。对方嘴唇几乎没动,炸得只剩...手指比划了个抛物线。
卷毛小子更惨——试图私藏金项链被大金牙发现,现在可能正躺在某个土坑里慢慢腐烂。至于豁牙...没人提起,就像从不存在过。
摸了摸藏在裤腰里的东西——那盒偷藏的抗生素,塑料包装已经被体温焐热。
当皮卡车碾过最后一段荆棘丛,营地的轮廓在月光下浮现。铁皮屋像一排歪斜的墓碑,中央的篝火堆飘着青灰色的烟。几个留守的童子军跑过来卸货,他们的眼睛在火光中泛着不健康的橙黄色。
大金牙跳下车就直奔帕帕将军的帐篷,腰间新缴获的手枪随着步伐晃动。季博达被分到搬运药品的任务,经过厨房时听见老嬷嬷在哼古老的摇篮曲——词句里还夹杂着对失踪孩子们的祈祷。
跳动的火焰将大金牙那张粗粝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站在篝火旁,手里拎着一瓶劣质棕榈酒,酒液在火光下泛着浑浊的琥珀色。童子军们围坐成一圈,脸上沾着硝烟和血渍,眼睛却亮得吓人——饥饿与暴力让他们像一群未成年的鬣狗,既凶狠又脆弱。
“今天干得不错!” 大金牙咧嘴一笑,金牙反射着火光,像某种野兽的獠牙。“我们打跑了那群政府军的软蛋!”
季博达盘腿坐在人群边缘,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孩童式”兴奋,心里却冷静地分析着政府军的撤退规律
- 弹药耗尽后立即撤离,绝不纠缠
- 伤员能带走的全带走,带不走的会补枪
- 战术执行力差,缺乏死战意志
“尤其是你,小子!” 大金牙突然指向季博达,酒瓶里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晃荡。“三个!整整三个政府军!枪法快要赶上老子当年了!”
周围的童子军们发出惊叹和嫉妒的窃窃私语。一个大个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季博达,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崇拜。一个小女孩,偷偷往季博达这边挪了挪,仿佛靠近他就能沾上一点“英雄”的光环。
季博达低下头,假装害羞地搓着手指上的火药痕迹,心里却毫无波澜。
大金牙当然不知道,其实季博达一共干掉了六个。他只看到了季博达“明面上”的三次击杀,却不知道这个六岁孩童的身体里藏着一个精确如机械的杀戮意识。
“奖励!”大金牙从脚边的麻袋里掏出三个锈迹斑斑的肉罐头,重重拍在季博达面前。铁皮罐子上的标签早已剥落,但隐约能辨认出“BEEF”几个字母。
- 在营地里,一罐肉能换两件完好的衣服
- 或者一把像样的匕首
- 甚至能让厨房的老嬷嬷在一段时间里偷偷给你多盛一勺粥
周围的童子军们眼睛都直了。疤眼舔了舔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似乎在权衡“抢”和“忍”的利弊。一个大孩子的肚子咕噜作响,口水都快流下来。
季博达伸手接过罐头,感受着金属冰凉的触感,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火光映照下,季博达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静静蛰伏在黑暗里。
篝火和人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季博达蜷缩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用捡来的铁片撬开那个锈迹斑斑的肉罐头。油脂的香气立刻在闷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周围几个孩子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季博达故意发出夸张的咀嚼声,像个真正的孩童那样带着炫耀一般都狼吞虎咽,其实确实是狼吞虎咽,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有了肉谁能忍住不大口开干呢。罐头的铁腥味混合着防腐剂的苦涩在口腔中扩散,但他的胃袋却像久旱逢甘霖般欢欣鼓舞地蠕动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重生之我是驻韩美军黑人司令请大家收藏:(m.zjsw.org)重生之我是驻韩美军黑人司令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