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轻轻揭开了曹婉头上的红盖头。
烛光下，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脸庞映入眼帘，双颊绯红，眼波流转，美得让人心颤。
“婉儿。”
孙绍轻声呼唤，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
“夫君。”
曹婉低着头，不敢看他。
孙绍端起桌上那杯真正的交杯酒，递了一杯给她。
“我们，还没喝呢。”
两人手臂相绕，在静谧的烛光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烧得心里一片滚烫。
孙绍看着她，看着她乌黑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个顶着熊猫眼的傻样。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婉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这宁国的皇后了。”
“嗯。”曹婉的声音细若蚊吟。
她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孙绍的眼眶。
“还疼吗？”
“不疼了。”孙绍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这是大哥和二哥送的新婚贺礼，独一无二，我得好好留着做个纪念。”
一句话，把曹婉逗得破涕为笑。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旖旎而温柔。
孙绍拦腰抱起她，走向那张铺着大红龙凤喜被的婚床。
红烛摇曳，纱幔垂落。
褪去繁复的喜袍，衣衫一件件散落在地。
房内，渐渐传出压抑而又急促的喘息。
一夜春宵，直至天明。
……
第二天一大早，孙绍神清气爽地起了床，只觉得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而身边的曹婉，则累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梳洗完毕后，两人携手来到大殿，曹操和刘备早已等候在那里。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小弟孙绍，拜见大哥，二哥！”
两人恭恭敬敬地奉上了新妇茶。
曹操看着自己那个容光焕发，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风韵的女儿，又看了看旁边那个顶着熊猫眼，却一脸得意的女婿，心里是五味杂陈。
他接过茶杯，哼了一声。
“起来吧。”
刘备则笑得合不拢嘴，满脸欣慰。
“好，好！三弟，弟妹，快快请起！愿你们夫妻和睦，早生贵子啊！”
简单的早饭过后，曹操和刘备便同时提出了告辞。
“三弟，我与玄德，国事繁重，不能再耽搁了。”曹操说道。
“是啊三弟，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刘备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舍。
这几天的相处，是他们这辈子都未曾体验过的。
孙绍没有多做挽留，他知道，梦总有醒的时候。
他亲自将两位皇帝送到了建业城门口。
旌旗招展，仪仗森严。
一边是魏国的玄黑龙旗，一边是蜀汉的赤红龙旗。
三位皇帝并肩而立，气氛不复昨日的轻松。
“小子。”曹操看着孙绍，沉声道，“对我女儿好一点，若是让我知道她受了半点委屈，朕的百万大军，随时会踏平你的建业！”
这话虽狠，却充满了老父亲的关切。
“放心吧，岳父大人。”孙绍咧嘴，“她现在是我的心头肉，谁也动不得。”
刘备拍了拍孙绍的肩膀，长叹一口气。
“三弟，保重。下次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或许……就是在沙场之上了。”
“二哥，你也保重。”
孙绍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他看着两个即将分道扬镳的兄长，认真地说道。
“大哥，二哥，一路顺风。”
“这天下，终究会有一个结局的。”
“等我一统天下，到时候，再请两位哥哥回来，咱们还去湖边钓鱼，天天给你们烤鱼吃！”
曹操和刘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复杂的笑意。
“哼，大言不惭！”
“三弟，拭目以待。”
话毕，两人转身上了各自的龙辇。
庞大的队伍，朝着南方向，缓缓开拔，渐行渐远。
孙绍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他们消失在天际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短暂的温情已经结束。
从明天起，他们，依旧是这片土地上，不死不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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