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邪法唤醒的尸骸,那凝聚了死者怨念和蚀骨最后疯狂的亵渎造物,在这绝对的“抹除”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它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来不及发出任何形式的“攻击”,就被那小小的“黑洞”一口口“吃掉”,彻底归于虚无。
整个“清理”过程,在绝对的“静”之领域中,进行得无声而迅速。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数十具散发着恶臭和怨毒的尸骸,连同它们带来的死亡气息,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村口外那片修罗场,只剩下被血浸透的泥土和散落的、未被邪法波及的普通残骸,以及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旷。
小土狗的身影最后一次闪现,回到了茅屋门口。它身上燃烧的金色火焰迅速熄灭,炸起的毛发也服帖下来。它似乎消耗不小,微微喘息着,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鼻子,乌溜溜的眼睛望向屋内,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意味?
茅屋内,凌逍指尖的粉末无声滑落。他对着门口,随意地挥了挥手。
笼罩整个青石镇的那股绝对的“静”,如同潮水般无声退去。
风重新开始流动。
凝固的尸臭重新弥漫开来(但淡了许多)。
村民麻木僵硬的思维重新开始转动。
祠堂里,锄头恢复了最微弱的嗡鸣,像个累瘫的孩子。
“呃……”一声压抑的、带着极度恐惧的抽气声,打破了村口的死寂。一个村民看着村外那片空荡荡的、只剩下血泥的土地,又看看茅屋门口那只正在舔爪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土狗,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一个村民的心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更加深入骨髓!如果说昨夜的神锄显圣是敬畏中带着希望,刚才的锄头暴走是恐惧中带着绝望,那么眼前这无声无息抹去数十恐怖尸骸的一幕……就是彻底的、无法理解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
那只狗……那只整天在村西头懒洋洋晒太阳、围着那外乡人脚边打转的小土狗……它……它刚才做了什么?!
张猛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他勉强维持着清醒。他看着那只小土狗,看着它舔完爪子后,竟然还对着茅屋方向摇了摇尾巴,然后一溜烟钻进了虚掩的柴门……巨大的认知冲击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看向村西头小院的目光,是多么的愚蠢和僭越!那里面住的……根本就不是人!连他养的狗……都不是凡物!
李老汉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看着祠堂里那把安静下来的锄头,又看看村西头那座沉寂的茅屋,浑浊的老眼里,信仰彻底崩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和恐惧。神锄?狗屁的神锄!那不过是……不过是那存在随手丢掉的一件……垃圾?而真正的恐怖,一直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山林深处,幽暗洞穴。
蚀骨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抽空的破麻袋,软软地瘫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他身下积着一大滩粘稠发黑、散发着恶臭的血液。灵魂被撕裂吞噬的剧痛,以及最后强行催动精血秘法的反噬,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根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正在飞速流逝。
然而,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灵魂链接彻底断开的瞬间,传递回来的最后景象!
不是被神锄轰杀,不是被毒瘴腐蚀,而是……被一只狗……吃了?!
那只土黄色的、毫不起眼的小土狗!它张开嘴,如同抹去灰尘般,将他耗尽最后生命和灵魂本源召唤、献祭的尸骸大军……一口一个……抹除得干干净净!
“嗬……嗬嗬……”蚀骨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漏气的嘶哑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荒谬和……一丝癫狂的笑意。他拼尽一切,赌上魂飞魄散的代价,想要报复,想要窥探,想要……结果,他的终极手段,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喂狗的……零食?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意识如同坠入无底深渊,迅速被黑暗吞噬。蚀骨残存的最后一点念头,并非悔恨,而是如同跗骨之蛆的、对那茅屋中存在的、无法理解的、扭曲的怨毒和……好奇。
“……狗……呵……狗……”他涣散的瞳孔倒映着洞穴顶部嶙峋的怪石,仿佛看到了某种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绝望的阴影轮廓。
“……祂们……不会……放过……你……” 一个破碎的、带着无尽恶意的意念碎片,如同他生命最后吐出的毒息,在即将彻底消散的灵魂中回荡。随即,他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头一歪,枯槁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朽木,再无半点声息。洞穴内,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腐朽气息。
茅屋内。
凌逍没理会门口摇尾巴的小土狗,他的目光穿透了茅屋简陋的墙壁,穿透了重重山峦,落在了那片刚刚彻底失去生命波动的幽暗洞穴。蚀骨临死前那个破碎的、充满恶毒诅咒的意念碎片——“祂们不会放过你”——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微尘,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便沉入了绝对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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