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所有挣扎都可笑至极。
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根看不见的丝线,凌空拽起,倒飞回了车队前,重重地摔在陆渊的脚下。
砰!
一声闷响。
在街头艺人被捕的瞬间,那些状若疯魔,冲击着车队的平民们,身体齐齐一震。
他们眼中的漆黑迅速褪去,恢复了正常人的神采。
随后,他们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成片成片地瘫倒在地,一个个脸上写满了茫然与虚弱,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伏击,危机解除。
快到让军情六处的支援人员都还没赶到。
车内,亚瑟僵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看着车外那个平静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就是国策局的首席顾问?
这就是……从南极深渊里走出来的怪物?
陆渊蹲下身,无视了脚下那个抖如筛糠的袭击者。
他伸手,从对方那身浮夸的礼服内袋里,精准地摸出了一张硬质卡牌。
那是一张塔罗牌。
牌面上画着一个被倒吊起来的人,牌名是“倒吊人”。
诡异的是,那个倒吊人的脸,并非人脸,而是一个光滑如镜,没有五官的银色面具。
和【指挥家的面具】,如出一辙。
“你……你到底是谁……”袭击者牙齿打颤,恐惧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他根本不是什么“真理议会”的狂信徒,只是伦敦本地一个名为“银色黄昏”的神秘学结社成员。
他们崇拜着真理议会所描绘的“新世界”,将“指挥家”奉若神明,渴望通过完成议会发布的任务,获得“飞升”的资格。
今天的任务,就是试探。
用一场盛大的“烟火”,来测试这位来自东方的“钥匙”的实力,并传达一个信息。
可他妈的,这哪里是测试!
这是鸡蛋碰石头!不,是尘埃撞恒星!
“‘钥匙’已归位,‘锁’亦当尽其责。”
袭击者几乎是哭着,将准备好的台词背了出来。
“午夜,大英博物馆……‘守门人’大人,恭候大驾。”
这既是赤裸裸的挑衅,也是一份写满了恶意的邀请函。
韩清和雷动已经围了上来,神情戒备。
亚瑟也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推开车门,强作镇定地走了过来,准备接手这个俘虏。
然而,陆渊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所有人再次愣住。
他看都没看那个袭击者,只是低头端详着手里的塔罗牌,仿佛那是什么有趣的艺术品。
咔嚓。
一声轻响。
那张坚硬的特制塔罗牌,在他的指尖,被轻易地捏成了碎片,粉末从指缝间簌簌滑落。
他终于抬起眼,看向地上那个已经快要吓尿的男人。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愤怒,也没有任何审问的压迫感,平静得宛如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可就是这种极致的平静,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见惯了生死搏杀的亚瑟,都感到了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不寒而栗。
陆渊开口问道:
“那么,告诉我。”
“你们在博物馆的地下,唤醒了什么?”
陆渊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宛如一潭幽深不见底的古井。
可就是这双眼睛,让地上那个袭击者感受到了比凌迟更甚的恐惧。
那是一种彻底被看穿,灵魂的每一寸都被剖开、审视、标记的绝对剥离感。
袭击者的心理防线,在这一瞬间被碾得粉碎。
他涕泪横流,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含糊不清地尖叫:“我……我们没有唤醒!没有!”
“我们只是……只是打开了‘祂’的笼子……”
笼子。
这个词,让在场除了陆渊之外的所有人,心脏都猛地一沉。
尤其是亚瑟。
他脸上的职业化微笑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惨白。
“笼子?你说的是‘笼子’?!”
亚瑟一个箭步冲上来,也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揪住袭击者的衣领,几乎是咆哮着质问:“你们打开了哪个笼子?!”
他的手在剧烈颤抖,立刻通过衣领上的加密通讯器,用极快的语速向上级汇报,言语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慌乱。
“Sir!最高紧急事态!‘典藏馆’的封印被打开了!重复,封印被打开了!”
袭击者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他颤抖着交代了一切。
“是‘真理议会’……他们给了我们一份古老的地图,和一段……一段古老的凯尔特语祷文……”
“他们说,只要按地图找到位置,念出祷文,就能释放一位伟大的存在……”
“那个东西……议会的人称呼祂为……”
袭击者吞了口唾沫,眼中满是狂热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色。
“【地下君王】!”
这四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亚瑟的身体晃了晃,整个人都快要站不稳了。
他身后的韩清和雷动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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