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军情六处,以及圣乔治办公室,正式向您和您的团队,请求最高级别的援助。”
“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博物馆地下的所有控制权。根据最后传回的能量读数,【地下君王】正在疯狂吸收S级裂隙逸散出的深渊能量,祂的力量……正在以几何级数恢复。”
“求求您,阻止祂。”
一场由傲慢的接待,演变成了卑微的求援。
局势的转变,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陆渊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亚瑟,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泰晤士河漆黑的河面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亚瑟说完,他才慢悠悠地转过头。
“可以。”
他吐出两个字。
亚瑟眼中刚刚燃起希望。
陆渊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心头一紧。
“事后,我要查阅‘圣乔治办公室’所有关于百年前,‘第一次南极联合远征队’的全部原始档案。一份都不能少,一个字都不能涂改。”
他没有提任何关于金钱、技术或者装备的要求。
他要的,是真相。
是那段被刻意掩埋、被层层加密的,关于他和他的袍泽们,最终命运的真相。
亚瑟的额头渗出冷汗。
那同样是圣乔治办公室的最高机密之一。
但此刻,他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一个即将复苏的【地下君王】,足以让整个伦敦从地图上消失。
“……我答应您。”亚瑟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成交。”
陆渊转身,重新走向那辆已经伤痕累累的捷豹。
“出发,去大英博物馆。”
……
车队在夜色中,朝着伦敦市中心疾驰。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赵千讯正闭着眼睛,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敲击。
他正在利用【指挥家的面具】里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尝试逆向追踪“真理议会”的通讯频道。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
“截获到一段微弱的加密通讯,是他们的内部频道。”
赵千讯的声音很低沉。
“内容很短。”
“‘守门人’已就位。伦敦的‘剧目’,将测试出‘锁’的承压极限。准备记录数据。”
‘守门人’,指的应该就是那个即将破笼而出的【地下君王】。
而‘锁’,毫无疑问,指的就是陆渊。
一切,都和他们的推测完全吻合。
真理议会,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冷漠地布置好了一切,正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雷动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妈的,这帮藏头露尾的杂碎!等老子揪出他们,一定把他们电成焦炭!”
韩清紧握着‘碎星’,眼神锐利如刀。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陆渊却突然看向了坐在副驾驶,正紧张地操作着便携电脑的王胖子。
“胖子。”
“啊?在,在!老板您吩咐!”王胖子吓得一哆嗦。
陆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伦敦夜景,用一种极为平淡的口吻,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赵千讯在内,都完全无法理解的指令。
“帮我接通一个号码。”
他报出了一串数字。
王胖子飞快地在键盘上输入,可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抬起头,满脸困惑地看着后视镜里的陆渊。
“老板……这号码……格式不对啊。”
“这是个早就被废弃了一百多年的号码,隶属于……北洋政府时期的军用加密通讯线路。”
王胖子挠了挠头,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了。
“您……您这是要打给谁啊?秦始皇吗?”
陆渊没有解释。
“用国策局的超级计算机,强行搭建临时信道,接过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好吧。”
王胖子虽然满肚子问号,但对陆渊的命令,他从来都是百分之百执行。
他立刻连接上了国策局的庞大后台,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开始执行这个听起来荒谬绝伦的任务。
车厢内,只有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王胖子。
他们想看看,陆渊顾问这次,又在搞什么名堂。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后。
“通……通了!”王胖子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叫喊,“信道……信道真的被强行激活了!”
他按下了免提键。
一阵冗长而刺耳的电流杂音,从车载音响中传出,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纪的回响。
车内死一般地安静。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小小的音响。
杂音持续了十几秒,然后,戛然而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苍老、沙哑、干涩到仿佛每个字都是从生锈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声音。
那个声音,停顿了很久很久,带着无尽的迷茫与不确定。
然后,只说出了两个字。
“……连长?”
那两个字,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穿透了百年的时光壁垒,从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旧时代,幽幽地飘进了这辆疾驰在伦敦街头的现代装甲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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