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里悠扬婉转的背景音乐。
此刻听在白取心和苏晓雨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刚才那一瞬间的配合，几乎抽干了他们全部的心神和魂力。
“三……三十六分钟……”
这已经不是时间的问题。
两个半步觉醒者联手就能打败一阶虚空异兽？
这要是让别人听到，肯定打死都不信。
然而陆禾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陆禾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我给你们定的目标是……二十秒。”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白取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魂力透支出现了幻听。
“多……多少？二十秒？”
“不可能！”
他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叫道：
“老大，你开什么玩笑！二十秒？”
“那甲虫从出场到走到我们面前都不止二十秒！”
苏晓雨也瞪大了眼睛，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三十六分钟到二十秒，这已经不是量的差距，而是质的区别。
“王家为我们准备的‘金蟾’，是变异体。”
“吸收虚空原矿后，会进入狂暴期，实力堪比二阶。”
陆禾的声音很平静。
“它的速度，力量，反应，都会是这头模拟甲虫的三倍以上。”
“你们觉得，现在的你们能在它的手下撑多久？”
陆禾的每一个字，都如寒冰一般。
两人刚才击败甲虫后升起的那一丝喜悦和成就感，瞬间被浇得透心凉。
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局面。
白取心不说话了。
他脸上的嬉皮笑脸彻底消失，只剩下凝重。
“休息五分钟。”
陆禾说完，便走到控制台前，不再理会他们。
他心中也不能确定那个狂暴的‘金蟾’会有多厉害。
他只能尽可能的让两人变得更强。
如果真的面对二阶异兽，现在的他也毫无胜算。
五分钟后，当白取心和苏晓雨刚刚缓过一口气。
训练室的合金墙壁再次变幻，又一个一模一样的溶洞环境出现了。
“来吧，老大！”
白取心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眼神里多了一丝狠劲。
“我就不信了！”
苏晓雨也默默站起身，扶了扶眼镜。
陆禾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
“这次，我不会再提供虚空结晶。”
“想要再动用天魂的力量，用你们自己的。”
白取心刚燃起的斗志，瞬间被浇熄了一半。
他僵硬地扭过头，看着陆禾。
“老……老大，这……这还得我们自己花钱？”
“不然呢？”陆禾反问。
白取心的脸顿时皱成了一颗苦瓜。
他看着自己终端上那点可怜的余额，心疼得直抽抽。
“吼——”
新的岩铠甲虫已经刷新，迈着沉重的步伐冲了过来。
“我的钱啊！”
白取心发出一声悲愤的哀嚎。
肉痛地掏出一块虚空结晶捏碎，提着斧头冲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两人而言，是地狱般的折磨。
“噗嗤！”
白取心再一次找到了机会，斧头精准地刺入了甲虫的关节。
但因为苏晓雨的音波干扰慢了零点五秒。
甲虫的能量没有被完全扰乱，伤口很浅。
狂怒的甲虫一记头槌，直接将他顶飞了出去。
“蠢货！你的钱白花了！”
陆禾冰冷的声音响起。
白取心在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心和身体一样痛。
又一次。
“铮！”
苏晓雨的精神高度紧张，弹出的音波调子高了半截。
非但没能扰乱，反而刺激得甲虫提前发动了冲撞。
白取心准备不足，被撞得七荤八素。
“你的节奏呢？跟着它一起乱了吗？”
苏晓雨的脸苍白如纸，紧紧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
她不是没想过放弃。
可一看到旁边那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队友，每次被撞飞。
都一声不吭地爬起来，继续寻找机会，她就说不出放弃的话。
失败，失败，再失败。
每一分每一秒，烧掉的都是白花花的虚空结晶。
白取心从一开始的鬼哭狼嚎，到后面的麻木。
最后，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专注。
他不再抱怨，不再心疼。
因为他发现，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一步。
在真正的生死面前，钱财变得无足轻重。
他的斧头，不再仅仅是等待苏晓雨创造机会。
他开始主动游走，用刁钻的走位逼迫甲虫露出破绽。
为苏晓雨的“破音”创造条件。
苏晓雨也变了。
她不再执着于一次性找到那个完美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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