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的月儿,它也圆。山坡上的红枫,无人来欣赏,月光下的红色已经改变了模样;相撞的叶子,是沙哑的呢喃,要向谁倾诉?枯枝败叶上的秋露,像是晶莹闪亮的泪珠,被夜风无情地吹落。
山谷里的毛竹林,茂密犹如海的波浪,风啸的声音悠远绵长。此刻的人间情话,简单又粗暴,走进竹林的一对对情侣,都是露出了大白屁股。
刘智提着一条木棍,不时地耍个棍花,来到竹林,一声大吼:“明日分房,非得今晚野战,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变态么?给俺滚出来!”
于是,走出毛竹林的青年男女,一个个的身上挂满了落叶,冲着军师尴尬地笑一笑,然后,落荒而逃。
秋风可以扫落叶,却是扫不走满地的寂寞,张林喝着小酒,想要把酒问青天,因为青天冷漠、不给他婆姨;想要对酒当歌,可是心中没有歌词。
月光下的河流,流水潺潺,带不走水中的倒影。时光如流水,有谁知道,流水也是时光,说的就是岁月流年。
河边散步的男女,嘴上说得美好,心里想着破事,一个个的胸无点墨,哪来的诗情画意!明日的分房,还远着呢,今日的浪漫,就是两个人在草堆里打滚,可是,提着棍子的军师,总是让人心生畏惧!
中阳县城的夜晚,没有城门的城墙,不见一个人,只有风儿在进进出出。黑暗幽静的大街小巷,没有一点人间烟火。可是,不知哪里来的小偷,偷走了邢县令的仅剩的半块腊肉,骂了半天的邢县令换了腔调,哭声像是后世的越剧。老管家呆呆地看着月空,剩下2个人的县城,月光依然美如盛世。
双堡镇的镇长之家,煤焦油灯制造的人影,在墙上活动着,像是皮影戏。林真来了就走,送来了一个小妞;走路时抖动的大肚皮,除了大粪和脂肪,也许还有坏水;圆如满月的脸蛋,竟然也有光亮;军师说的双倍补偿,原来说的不是地平方,而是建筑面积;作为双堡镇目前的唯一的商业人员,林真确定没有人知道他的往事。
清平堡的四合院,只有零零落落的灯光,入住的都是特权家庭。大堡主之家,原配葛金花递过来3个煮鸡蛋,默默无语,只有目光在闪亮,原来这是煤焦油灯在眼中的投影。在这个年代,鸡蛋有点金贵,刘不缺接过鸡蛋,留下一个,把另外2个分给了新来的婆姨;然后,剥开鸡蛋,犹豫了一会,把葛金花拉入怀中,把剥好的鸡蛋塞入她的口中。
在堡屋和排屋里满是暂住的人们,在温暖的大炕上,男的光溜溜,女的也是光溜溜。
雷祥已经证明了一个真理,黑灯瞎火的,不管女人好看难看都一样。雷火的怒气还没消散,跑掉的婆姨十有八九是不会回来了。
能回来才怪呢!自古以来,有一种女人,骚又蠢,抛弃原配,在外浪荡半生,一旦走投无路、浑身病痛,又想找回原配、让他再做一次冤大头。
白天吃饱了“粉条”的乌鸦们,在夜里打着饱嗝,吃不完呀,吃不完,明天接着吃!
马儿打着响鼻,牛儿嚼着反刍的草,羊群看着夜空发呆,被薅了毛的羊也在靠抖取暖,就凭它们的智商,哪知毛衣的来源。
夜已深沉,刘智的“金鸡独立”已经很久了。月光如水,在竹林中洒落如雨;清风本无声,竹林在风中歌唱,清风本无形,竹林在风中摇曳……
一只小松鼠爬到刘智的头顶,两只小眼睛里满是疑惑,“木桩子”会长毛?还是热乎乎的,挺适合做小窝的样子!
突然,刘智睁开眼睛,伸出右手快速地一把抓住小松鼠,然后,大眼瞪小眼,大眼是嘲笑,小眼是惊恐。
不远处的荒野上,刘钰朝着竹林努力地奔跑,月光给她引路,清风给她安慰,夜露给她清凉,荒草给她铺垫……眼里有他,心里没有他,今晚,她要他装在心里面。
丢下棍子和松鼠,刘智张开双手,走向迎面扑来的刘钰。月光下的毛竹林哟,见证了拥抱着的两个年轻人只有一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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