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怎么算?”她听到自己带着鼻音,傻傻地问。
电话那头陆远笑着:“利息嘛……陪我看场电影,吃口热乎饭就好了。”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和委屈。她握着手机,用力地点了点头,尽管他看不见。
“还有,阿姨那边……”“陆远”顿了顿,“别急着否定她。她这个年纪,遇到个能说上话的人不容易。我们可以多观察,多了解,但别用对抗把她推得更远。毕竟,我们都希望她好,对不对?”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张璐心头那把固执的锁。是啊,她和母亲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都希望对方好,只是表达的方式都过于激烈和笨拙。
挂了电话,张璐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刘春梅还坐在客厅沙发上,背影显得有些佝偻和落寞。
张璐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轻声说:“妈,对不起。我……我只是有点害怕。”
刘春梅的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回头,但伸手握住了女儿的手。母女俩的手都有些凉,却紧紧握在了一起。
“工作的事……”“工作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张璐打断母亲,语气缓和了许多,“王叔叔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我真的需要帮助的时候,再麻烦他,行吗?”
刘春梅转过头,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眶和努力做出的坚强表情,终于点了点头,眼里又有了泪光,但这次,是欣慰的。
窗外,夜色渐浓,万家灯火次第亮起。
有班上和没班上是两种心情,一种是没班上好想鼠,一种是找到工作真的要鼠了。张璐现在卡在第三种——假装有班上,其实在厮混。
辞职后的头几天,她还会正儿八经地投简历、刷招聘网站。但那些石沉大海的回复和寥寥几个不合适的面试机会,很快消磨掉了她大部分斗志。恰逢几场阴雨,空气黏腻,雨水时断时续,人的精神也跟着懈怠下来。
陆远的信息就成了这种懈怠里唯一的亮色。
“出来吃饭?”
“新上的电影,评分不错。”
“今天天气还行,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几乎没怎么挣扎就答应了。起初还有些负罪感,告诉自己这只是求职间隙的短暂放松。但一次,两次……次数多起来,那点负罪感就被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近乎放纵的快乐取代了。
他们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混迹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吃人均几十块的小馆子,汤汁淋漓也不在乎;在电影院看爆米花电影,看到无聊处就凑在一起小声吐槽;撑着伞在湿漉漉的商业街漫无目的地逛,什么都不买,只是看着橱窗和人来人往。
这天下午,雨停了,天空洗过一样,呈现出一种脆弱的蓝。不知怎么走的,两人晃到了他们一起读过书的那所中学门口。
正值暑假,校园里空荡荡的,铁门紧闭,只有门卫室里传来模糊的电视声响。他们进不去,就沿着校外熟悉又陌生的围墙慢慢走。
“看,那棵老槐树还在,”张璐指着围墙内探出的大片树冠,枝叶比记忆里更加茂盛,“以前我们经常在底下打羽毛球,球老是飞到树上。”
陆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嗯,有一次还是我爬上去捡的,被教导主任逮个正着,在升旗仪式上通报批评。”
“对啊!你那时候可狼狈了!”张璐笑起来,声音在安静的街道显得格外清亮。
他们沿着围墙走到学校后门的小巷,这里变化不大,墙上的涂鸦换了又换,但那股混合着青苔和旧墙皮的味道没变。巷口那家卖文具和零食的小卖部竟然还在,只是招牌更旧了。
“以前放学,总爱在这里买一根五毛钱的冰棍,磨蹭着不肯回家。”张璐看着那小店,眼神有些飘远。
“你最爱吃那种橘子味的,”陆远接话,语气带着一种确凿的熟稔,“每次都吃得满手黏糊糊的。”
回忆像被打开了闸门,谁和谁在哪个角落吵过架,运动会谁跑了第一名,晚自习时谁偷偷传递纸条……他们互相补充着细节,笑声一阵接着一阵。那段被岁月镀上柔光的青春,此刻无比清晰地横亘在两人之间,成为最坚固的纽带。
巷子尽头有一小片空地,能看到学校操场的红色跑道。夕阳斜照过来,把一切都染成暖金色。
张璐靠在褪色的墙壁上,心情是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有过的松弛。
她侧过头,看着身边人。
夕阳给他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长睫毛在下眼睑投下细密的阴影。这画面很美,却让张璐心里猛地一刺——我是在和女人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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