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之上,风亦死寂。
何初帆伫立于那片因一道战书而焚尽的荒原中心,环绕周身的黑焰并非灼热,反而透着彻骨的寒意,仿佛在哀悼这片土地逝去的生机——每一缕火舌舔舐空气时,都发出细微如骨笛般的呜咽,像是大地残存的叹息。
他指间紧攥的,是那缕早已融入他心头血的白发,温润如昔,却又沉重如山。
指尖触感柔滑如初雪落掌,却压得他骨节微颤,仿佛握住了整座沉眠的坟冢。
他闭上双眼,像是在对那缕白发低语,又像是在质问自己的内心:“你说请我报仇……可前路漫漫,我怕走得太远,会忘了为何要出发。”
这声自语轻得如同枯叶坠地,几乎被死寂吞噬。
可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
那双赤金色的瞳孔里,不再有半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炼狱之景,是亿万亡魂在无尽业火中挣扎哀嚎的倒影。
耳畔骤然响起无数嘶吼,却并非来自外界,而是自他识海深处翻涌而出,如同万鬼同哭。
他不再迟疑,将那缕白发轻柔地置于左手掌心,右手并指如刀,那柄无形的元素修罗之刃随着他的意念而动,干脆利落地划开了他的心脉。
没有痛苦的闷哼,只有滚烫的精血自心口蒸腾而出,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在空中延展、交织,化作一道繁复到极致的血色符阵,烙印在大地之上。
每一滴血珠升腾之际,都带着灼烧灵魂的腥香,弥漫于焦土之间,与黑焰交融成一片令人窒息的铁锈味。
这便是【灵恸祭火阵】,以生者心血为引,以亡者魂火为薪的禁忌之阵。
阵成瞬间,侍立于荒原四周,如同石雕般的七十二战奴齐齐单膝跪地。
他们早已死去,是何初帆以修罗之力束缚的魂魄。
此刻,他们空洞的眼窝中,骤然燃起了幽蓝色的魂火,七十二道魂火脱眶而出,汇聚成一条奔腾不息的幽蓝长河,咆哮着冲入血阵的最中心。
刹那间,天地间的一切声音都被抽离,风停了,云滞了,连黑焰的跳动都陷入了静止。
触觉仿佛也被剥夺,皮肤不再感知温度,唯有耳中回荡着一种低频的嗡鸣,像是宇宙深处某根法则之弦即将崩断的前奏。
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中,唯有血阵中央的那一缕白发,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缓缓升起。
它不再是一缕发丝,而是一面旗帜,一个誓言,一个即将颠覆万界秩序的起点。
就在这白发离地的瞬间,一股微不可察的震颤,沿着天地经纬悄然蔓延,穿越星河,掠过虚空,直抵人族圣山最深处的密室——
盘膝而坐的玄冥子身体猛地一震,手中那块遍布裂纹的残破玉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剧烈震颤着,几乎要脱手飞出。
他掐动法诀,以损耗百年修为为代价,强行窥探那冥冥之中的天机。
话音未落,他嘴角已渗出一道金色血丝,气息骤然萎靡,原本如渊似海的灵压竟如潮水般退去三成。
他脸色一变,眼前虚空展开,看到的却不是星辰轨迹,也不是气运流转,而是一幅令他肝胆俱裂的画面:一个由白发女子组成的模糊虚影,正以双手托举着一团火焰。
那火焰并非凡火,它不焚烧世间万物,只针对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秩序!
他清楚地看到,虚空中代表着天地法则的金色丝线,在那火焰的灼烧下,正像纸片般卷曲、崩碎。
“她……她的执念竟还未彻底消散?!”玄冥子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声音嘶哑,仿佛连灵魂都被那一眼天机灼伤。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传下号令,不惜一切代价封锁人族全境,隔绝这股滔天业力。
然而,他刚一抬头,便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恐怖一幕。
就在这血阵成形的刹那,天地间的因果之线剧烈震颤——那不只是火焰的燃烧,更是执念对命运的反噬。
正是这股跨越生死的意志涟漪,逆溯时空,将她的低语投射进了玄冥子的心神之中。
他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竟脱离了他的控制,自行扭曲、拉长,最终化作了那个白发女子冷漠而嘲弄的脸庞。
“你逃不掉的。”
一句轻语,仿佛跨越了时空,直接在他耳边,甚至是在他的神魂深处响起,带着冰层碎裂般的清脆与刺骨寒意。
“妖孽!”玄冥子勃然大怒,并指成剑,一道蕴含着圣山法则之力的剑气怒斩而出,瞬间将那诡异的影子斩得支离破碎。
可影子虽碎,那句冰冷的话语却如魔咒般不断回响。
他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无力地瘫坐在地,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绝望。
他终于明白了,这一战,早已超脱了个人恩怨,更非人力可以阻挡。
荒原之上,血阵的力量催发到了极致,轰然爆燃!
火焰冲天而起,却并非想象中的赤红或幽蓝,而是纯粹到极致的白色。
那光如寒冬的第一场雪,干净得不染尘埃;又如她当年安坐抚琴时,月光洒落在指尖泛起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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