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旭点头:“玄彻所言极是。太子此举,意在掣肘。日后朝中此类攻讦,只怕会越来越多,殿下需早做谋划。”
云昭望着宫城内重重叠叠的殿宇飞檐,目光幽深:“我知道。战场上的明刀明枪易躲,这朝堂上的暗箭冷枪难防。克礼,玄彻,神策府属官考核擢升之事,要加快。我们需要更多能立足朝堂,为我们说话的人。”
“是,殿下!”
与此同时,东宫。
“嘭!”一声脆响,名贵的瓷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粉碎。
云烨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父皇!父皇他还是偏心!什么速胜?什么不得迁延?分明就是信不过我等!非要让那云昭去才能放心!”
王昆连忙劝道:“太子殿下息怒!陛下此举,也是无奈。刘达确实凶悍…再者,陛下将粮草之责交予殿下,亦是信任和重托。这其中…可操作之处甚多。”他话中带着深意。
曹临却皱紧了眉头:“太子殿下!万万不可!粮草乃军国大事,关乎前方将士性命和战局成败,更是关乎殿下清誉!若在此事上动手脚,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殿下当恪尽职守,全力保障供给,方可显储君气度,令陛下和天下人信服!”
云烨烦躁地挥挥手:“知道了!孤自有分寸!”他看向王昆,“但也不能让他太顺心了!王卿,那些御史,该动一动了。”
“臣明白。”王昆躬身道,“晋王殿下功高,然其麾下将领,多是降将或寒门出身,跋扈骄纵、不法之事岂能没有?明日便会有奏章呈送御前。”
不久后,齐王云焕也溜进了东宫。他如今已彻底倒向太子,时常将神策府的一些细碎琐事,甚至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添油加醋地报告给云烨,充当耳报神。
“大哥,您不知道,昨日关徳明那厮又在平康坊酒后闹事,差点打了宗室子弟!还有,听说申朔私下会见山东士族,不知密谈些什么…”
云烨听着,眼中寒光更盛。
父子之情,兄弟之谊,在冰冷的权力面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变质。
云昭回到晋王府,蒲静抱着已会蹒跚走路的承乾迎上来。孩子张开小手,奶声奶气地叫着:“父王!”
云昭脸上的冷硬瞬间融化,俯身将儿子抱起。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能暂时卸下心防。
(云昭内心OS:*权力斗争,步步惊心。我本无意于此,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为了身后这些追随我的人,为了妻儿,我也绝不能退让半步。大哥…你我之间,恐怕已无回头路了。*)
他抱着儿子,望向庭院中开始抽出新芽的树木。春寒料峭,这场始于朝堂的兄弟嫌隙,如同这天气一般,预示着未来的道路,必将更加寒冷与艰难。无形的战线,已在长安城中深深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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