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引:** 稚女夭亡疑云深,帝心震怒向中宫。废后风波撼前朝,老臣力谏保凤座。
**内容:**
清晖阁的悲剧,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前朝。纯昭仪痛失爱女,陛下震怒,皇后涉嫌谋害皇嗣……每一个字眼都足以让朝野震动。
云承睿将自己关在紫宸殿一日一夜,殿内不时传来器物碎裂之声。冯德守在殿外,面色凝重,连大气都不敢喘。皇帝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苏璃悲痛欲绝的面容,女儿青紫的小脸,以及林皇后那苍白惊慌的辩解。怀疑如同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心。他不愿相信结发妻子会如此狠毒,但所有的“巧合”都指向她,苏璃那泣血的控诉更是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更重要的是,这触及了他作为帝王和父亲的底线——残害皇嗣,动摇国本!
次日清晨,云承睿眼底布满血丝,面色阴沉地出现在朝堂之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群臣奏事,而是直接抛出了惊雷。
“众卿,”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纯昭仪所出之女云璎,昨日在清晖阁无故夭折。经查,当时中宫皇后林氏恰在现场,内室宫人皆被支开,其间种种,疑点重重!”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虽然宫中已有风言风语传出,但由皇帝亲口在朝堂上说出,意义截然不同。这意味着,陛下已对皇后产生了极深的怀疑!
“皇后林氏,”云承睿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金砖上,“身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竟不能慈爱幼弱,反而……哼!其德不配位,朕心甚痛!着即日起,收回皇后宝册,禁足坤宁宫,无朕旨意,不得出入!”
这并非正式的废后诏书,但收回宝册、禁足中宫,已是废后的前兆,距离那道最后的旨意,仅一步之遥!
“陛下!不可!”一个苍老而急切的声音猛地响起。蒲忌植手持玉笏,大步出列,跪倒在地,“陛下!皇后娘娘端庄贤淑,入主中宫以来,克尽厥职,从未有失德之处!此番公主夭折,实属意外,岂能因一时巧合便疑及中宫?收回宝册,禁足宫中,此乃动摇国本之举,万望陛下三思!”
他言辞恳切,看似在为皇后辩白,实则是在维护后宫乃至前朝某种微妙的平衡。林皇后出身清流世家,其父林文正虽非蒲党核心,但在士林中颇有声望。皇后若被废,不仅林家势力受损,更会释放出一个皇帝可以随意废立中宫的危险信号,这对于任何依靠后宫维系与前朝关系的势力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陛下,蒲太尉所言极是!”立刻有数名官员出列附和,“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岂可因未经证实之嫌疑便轻言废立?此事关乎国体,还请陛下明察,勿因一时悲痛而铸成大错!”
“未经证实?”云承睿猛地一拍龙案,霍然起身,眼中怒火燃烧,“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公主死状凄惨,皇后恰好在场,宫人皆被支开,这难道是朕凭空捏造不成?!难道要等她把刀架在朕其他皇儿的脖子上,才算证据确凿吗?!”他盛怒之下,甚至口不择言地将尚未发生的可怕情景说了出来,足见其心中愤恨与后怕。
“陛下息怒!”礼亲王见状,不得不出列打圆场,“皇后之事,关系重大。然公主夭折,确实令人痛心。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彻查此事真相,若皇后果真无辜,自当还其清白;若……若真有不当之处,再行论处不迟。此刻骤然收回宝册,恐令天下人非议,亦有伤陛下圣明啊。”
“皇叔!”云承睿看向礼亲王,语气稍缓,但依旧强硬,“正因关系重大,朕才不能姑息!中宫失德,残害皇嗣,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朕若纵容,如何对得起惨死的璎儿?如何对得起纯昭仪?又如何面对天下臣民?!”他再次将“残害皇嗣”的罪名抛了出来,虽未坐实,却已给事件定了性。
“陛下!”蒲忌植毫不退让,提高了音量,“所谓残害皇嗣,目前仅是推测!并无真凭实据!陛下岂可因宠妃一面之词,便欲废黜结发之妻?此非明君所为!老臣恳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交由三司会审,查明真相,再做决断!在此之前,皇后娘娘凤体尊贵,绝不可轻辱!”
他巧妙地将矛头引向了苏璃,暗示皇帝是因偏宠纯昭仪而失去理智,试图争取那些对苏璃快速晋升、圣眷过隆本就心存不满的官员的支持。
果然,又有几名官员出列,言辞不再仅仅围绕皇后,而是开始隐晦地批评皇帝“因私废公”、“偏听偏信”。
“陛下,中宫之位,关乎社稷安稳,岂能因后宫争风吃醋之事而动摇?”
“纯昭仪丧女,臣等亦感悲痛。然陛下亦需冷静,勿使悲痛蒙蔽圣听啊!”
朝堂之上,顿时分为两派。一派以蒲忌植为首,极力维护皇后,强调国体与证据,暗指苏璃借题发挥;另一派则多是皇帝近年来提拔的少壮派官员,或与蒲党有隙者,他们虽不敢直接支持废后,却也言辞激烈地抨击皇后“失察”、“德不配位”,要求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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