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靠在窝棚外的铁皮墙边，手上的凝胶刚涂到一半，远处就传来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闷响。他动作没停，只是把药膏瓶往空间里一塞，手套也扔进去，换了一副完好的戴上。这地方的规矩他懂，出事的时候别往前凑，也别往后缩得太明显，最好卡在中间，让人看不见脸。
但他还是抬了头。
老疤被吊在B区那根锈钢架上，背朝外，衣服早撕没了，一道道血痕横在脊梁上，像谁拿刀子在他身上划了张地图。监工头目站在底下，手里那根电鞭还在滋啦作响，嘴里骂得挺响：“上头要产量，你们这些废渣就得出肉！谁敢偷懒，他就是下场！”
林默站在人群后头，没动。
他认得那根鞭子，三段式脉冲电击，打不死人，但能让人疼得把肠子都吐出来。前两天他还见过老疤用它抽一个偷矿的新人，当时老头脸上没表情，现在轮到自己了，倒是一声没吭。
系统在脑子里弹了条提示：【检测到极端应激反应，建议远离高密度人群区域】。
他没理。
人群里有人开始低头，有人往后退，也有几个眼神发亮的，像是觉得这顿打打得挺解气。林默知道这些人是谁——监工的狗腿子，平时抢饭都抢在他前头，干活却永远躲在最后。
他往前挪了半步，刚好能看清老疤的脸。
老头被铁链挂着，头低着，头发糊了血，右眼睁不开，左眼却还睁着一条缝，盯着地面那摊血水。林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地上有道划痕，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他眯了下眼，认出来了——是“T-7”，和他昨天在矿脉入口刻的一模一样。
这是在提醒他。
提醒他别来，也提醒他别忘。
林默把拳头松开，又攥紧。他空间里那根液压钳还在，昨天刚用它拆了能源核心舱的外壳，现在要是掏出来，冲上去三下两下就能让那监工闭嘴。但他没动。
动了就是死。
他不是没杀过人，上个月在废弃区碰上个想黑他矿的家伙，一镐柄砸碎了对方膝盖，那人拖着腿爬了二十米才咽气。可那时候没人盯着，现在全场几十双眼睛，还有头顶那几个破摄像头，哪怕坏了一个，剩下的也够记录全过程。
他闭了下眼。
脑子里过了一遍画面：老疤替他监听爆破信号，指了指耳朵又指岩壁；他爬上竖井，缆绳绷得吱呀响；老疤转身走时那佝偻的背影，稳得像块石头。
现在这块石头快碎了。
他睁开眼，声音压得极低：“这地方，养不出活人。”
话落，他转身就走，没再看第二眼。
回到窝棚，他把门从里面卡死，顺手把一块铁皮挡在窗缝上。这棚子是用报废矿车壳子拼的，漏风漏雨，但好歹有个门，关上之后至少没人能一眼看见他在干什么。
他坐在角落的铁箱上，从空间里取出一块珈蓝矿。
拳头大，蓝得发紫，纯度九成以上。这种矿在黑市能换半台轻型机甲，要是成批出手，足够买通一个中层管事放他走。但他没急着动。
他盯着矿石，手指轻轻摩挲表面。系统弹出提示：【可吸收，转化为系统能量，效率37%】。
他冷笑：“我现在是攒能量的，不是烧钱的。”
说完，把矿石收了回去。
他需要的是能用的资源，不是系统里那点虚的。能量可以慢慢攒，但机会只有一次。他要是想走，就得一口气把所有环节掐准——项圈怎么避开，仓库怎么进，机甲怎么拿，出去之后往哪跑。一步错，全盘崩。
他闭上眼，开始回忆那天被俘的全过程。
捕奴队来得挺快，一队八个人，开着两辆巡逻车，直接冲进他藏机甲的废弃矿井。他当时刚修完推进器，正准备试车，结果门一炸，人就被按在地上。
“幻影”被当场拆解，核心部件全被收走，驾驶舱那块装甲他还记得，右侧有他刻的“M7”，是前世游戏ID的缩写。那块装甲后来被装进一个合金箱，标着“待检-高危”，由两个守卫押着，往东边走了。
他脑子里调出矿区地图。
东侧八百米，三层楼的旧仓库，外墙斑驳，屋顶塌了一角。他去过两次，一次是交矿，一次是领工具。那地方守卫不多，但巡逻规律，监控也没全坏——西面和北面各有一个探头是亮的，其余都黑着。守卫换班在早六点和晚八点，每次交接十分钟，期间会有五分钟的盲区。
他睁开眼，意念一动，启动“精准物资指引”。
目标设定：【匹配与“幻影”机甲同源信号源】。
扫描范围拉到最大，一千米。系统开始运转，视野边缘浮现出淡蓝色的指向条，像手机导航似的，一点一点校准方向。
几秒后，提示来了：【检测到微弱能量残迹，方向：东偏北15°，距离约780米，匹配度63%】。
他嘴角抽了下。
63%不算高，但足够了。这玩意儿又不是找对象，还得看八字合不合。只要那箱子还在，哪怕只剩个外壳，系统也能嗅到点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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