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凤玺的金光忽明忽暗,玺身蔓延的黑色魔气如附骨之疽,将赤红的玺面啃噬出斑驳痕迹。苏瑶倒在高台之下,胸口微弱起伏,嘴角溢出的黑血在地面晕开,与神殿地砖上的古老纹路交织,像一幅残缺的血泪图谱。凌霜握着断剑的手青筋暴起,剑身上师尊残魂凝成的白光与魔气碰撞,每一次震颤都让她手臂发麻 —— 她突然想起,当年六界修士提起 “孤辰尊者” 时,眼中满是忌惮与鄙夷,说他性情乖戾、残害弟子,是修仙界的异类。可如今她才知,那些所谓的 “乖戾” 与 “残害”,全是他为护六界、护她们而织的保护色。
“当年六界骂他‘虐徒成性’,说他废我修为、夺我灵剑,是为了独占剑道资源。” 凌霜的断剑猛地刺入地面,白光顺着剑刃传入地砖,暂时稳住了六凤玺的金光,“可谁知道,他是为了洗练我体内的剑煞,是为了让我铸就无垢剑心?他宁愿背着‘剑尊屠夫’的骂名,也不愿让我死在自己的剑道之下。这误解,是六界对他最深的亏欠。”
星眸的天机水晶在空中剧烈旋转,她白发狂舞,用尽最后一丝天机之力窥探六凤玺的变化。水晶中映出的画面让她瞳孔骤缩 —— 玺身深处,竟藏着一缕师尊的灵力,那灵力正与魔气死死纠缠,试图阻止污染扩散。“六界还说他‘逆天而行’,说他封印我的天眼、干扰天机,是为了掩盖自己修炼禁术的阴谋。” 星眸的声音带着哭腔,天机之力化作一道星光,融入六凤玺,“可谁看见他每次替我承受天道反噬时,寿元剧减的模样?谁看见他将受损的天机气运凝成水晶,说要‘以此为聘,许我无忧’?这误解,是刻在他骨血里的伤痕。”
魔王被净化之力困住,却仍不甘心地嘶吼:“你们别被他骗了!他修炼‘噬天魔神诀’,就是为了吞噬六界灵气!他的‘护徒’都是假的,他只是想利用你们的命格!”
“假的?” 赤练突然冷笑,妖狐虚影猛地扑向魔王,妖力在他面前炸开,“当年六界说他‘敌视妖族’,说他杀我伴侣、毁我姻缘,是为了打压妖族势力。可谁知道,炎魄是觊觎我妖皇血脉的阴谋家?谁知道他封印炎魄后,耗费自身寿元为其稳固魂魄,只是怕我伤心?他宁愿让妖族恨他、让我恨他,也不愿我落入圈套。这误解,是他甘愿背负的罪孽!”
妙音坐在苏瑶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琴弦虽断,心弦之力却仍在流转,护住苏瑶的心脉。“六界还说他‘嫉贤妒能’,说他在天音阁大比上弹错音,是为了毁掉我的琴途。” 妙音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可谁听见那‘错音’是破解惑心魔音的清音?谁听见他在密室中反复弹奏我那首‘失败’的曲子,即兴加入《思音》的温柔?他宁愿被乐师界唾骂,也不愿我被魔音吞噬。这误解,是他为我挡住的深渊。”
墨璇靠在断柱上,指尖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六凤玺周围画出新的阵纹。血色阵纹与玺身金光交织,暂时遏制了魔气的蔓延。“六界说他‘窃取阵道’,说他撕毁我的阵图、毁我家族,是为了夺取上古阵盘的力量。” 墨璇的嘴角溢出鲜血,却笑得释然,“可谁看见他在秘境中衣衫褴褛,却仍执着推演阵图的模样?谁看见他在石壁上刻下‘璇儿之思,奇绝天下’的批注?他宁愿被阵道界除名,也不愿我和家族被心魔覆灭。这误解,是他为我铺就的生路。”
孤辰躺在金光护罩中,气息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仍努力抬起手,指向六凤玺:“别…… 管我…… 护住六凤玺……”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当年…… 我窥得天机…… 见六界因你们的命格而亡…… 才布下这局……‘噬天魔神诀’是封印你们命格中毁灭之力的容器……‘九幽弑神大阵’是借你们的恨意斩断孽缘…… 我若不‘恶’,你们必死…… 我若辩解,阵法失效……”
众人这才彻底明白,师尊所有的 “恶”,所有的 “错”,都是为了逆转六界毁灭的结局。他不仅护了她们六人,更护了整个六界。可六界却将他视为恶魔,将他的守护视为阴谋,将他的牺牲视为罪孽。这误解,比魔王的魔气更伤人,比天道的反噬更刺骨。
“师尊……” 凌霜哽咽着,将断剑插入六凤玺旁的地砖,“我们不会让你白白背负这些误解的!我们会护住六凤玺,会封印魔王,会让六界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苏瑶突然缓缓睁开眼睛,她看着六凤玺上的魔气,又看了看虚弱的孤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有办法…… 净化魔气……” 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用我的丹魂…… 融入六凤玺…… 丹魂能炼化魔气…… 只是……” 她顿了顿,看向孤辰,“只是我可能…… 再也无法炼丹了……”
孤辰猛地摇头,眼中满是心疼:“不行…… 我不能再让你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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