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大军的马蹄声震得古城地基都在颤动,黑色的魔雾如潮水般漫过城墙,将毕方的黑火与饕餮的嘶吼裹在其中,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灭世气场。六凤玺悬在神殿高台上,玺身裂纹中渗出的金光忽明忽暗,孤辰残魂的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凌霜握着断剑挡在最前,剑身上师尊当年为她铸剑时留下的护魂禁制,正与玺身金光产生微弱共鸣,可这共鸣却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 让她想起轮回镜里,师尊替她承受剑煞反噬时,后背崩裂的血痕。
“当年我恨你废我修为,恨你断我灵剑,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痛的事。” 凌霜的断剑劈开一缕袭来的魔雾,手臂却因道心震荡而发抖,“可轮回镜里那一幕,我到现在都不敢细想 —— 你引剑煞入体时,浑身皮肤都在渗血,每一次洗练都像被万剑穿心,却还强撑着为我修补灵剑,指尖的血滴在剑刃上,比我此刻握剑的手还抖。” 她咳出一口鲜血,血珠落在玺身金光里,竟让金光短暂亮了几分,“我那点恨意算什么?你替我扛的剑煞反噬,比我的恨痛千万倍。我恨你的时候,至少还能喊出来,可你连疼都不敢让我知道。”
星眸瘫坐在地,天机水晶在掌心彻底碎裂。她看着水晶碎片中映出的残影 —— 孤辰每次为她挡下天道反噬时,都要承受雷劫般的剧痛,后背被劈得皮开肉绽,却还笑着对她说 “星眸不怕,师尊没事”。泪水混着嘴角的血,滴在碎片上:“我曾以为被你封印天眼、阻断卜算是最委屈的事,恨得连做梦都在骂你。” 她的白发被魔雾染得发黑,天机之力在体内乱撞,“可后来才知道,我每次强行窥探天机,引来的反噬足以让我魂飞魄散。是你把那些雷劫、心魔全引到自己身上,寿元像流水般消散,却连一声呻吟都没让我听见。我那点委屈算什么?你替我扛的天道反噬,比我的恨痛千万倍。我恨你的时候,至少还能抱怨,可你连苦都只能自己咽。”
苏瑶趴在九转鼎旁,看着鼎中凝结的最后一枚护心丹,突然笑出声,眼泪却砸在丹鼎上。毕方的火舌舔舐到她的裙摆,她却丝毫没动,只是盯着六凤玺上那缕属于师尊的金光:“我曾以为你夺我九转还魂丹、看着清风死在我怀里,是最狠心的事,恨得连丹炉都想砸了。” 她的指尖划过鼎身,那里还留着当年师尊教她炼丹时,亲手刻下的丹纹,“可轮回镜里,你拿着我送的平安扣,把清风身上的奇毒引到自己体内,毒发时浑身抽搐,却还在推演解药的模样,我一想就疼得喘不过气。我那点恨意算什么?你替我试毒的痛苦,比我的恨痛千万倍。我恨你的时候,至少还能怪你,可你连毒发都要躲着我。”
墨璇靠在断柱上,指尖的血阵纹刚画到一半,就被魔雾侵蚀得模糊不清。她看着阵纹残迹,想起师尊在秘境里的模样 —— 衣衫褴褛,却还执着地在石壁上推演阵图,指尖磨出的血泡比她此刻的伤口还多。“我曾以为你撕毁我的周天星斗大阵、毁我家族基业,是最绝情的事,恨得连阵盘都想扔了。” 她的声音带着气音,阵魂受损的痛苦让她眼前发黑,“可后来才知道,那阵法有致命缺陷,是你潜入上古秘境,不眠不休推演三个月,才补全漏洞,还在石壁上刻下‘璇儿之思,奇绝天下’的批注。我那点恨意算什么?你替我扛下心魔入侵的反噬,比我的恨痛千万倍。我恨你的时候,至少还能怨你,可你连熬夜推演都不敢让我知道。”
赤练的妖狐虚影快要看不见,她挡在妙音身前,用妖力挡住魔兵的攻击,后背被魔刃划得血肉模糊。她看着六凤玺上那缕越来越淡的金光,想起师尊封印炎魄时的眼神 —— 心疼又决绝,像在割舍什么宝贝。“我曾以为你杀了炎魄、拆散我和他,是最残忍的事,恨得连妖力都想失控。” 她的妖力剧烈波动,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可后来才知道,炎魄是觊觎我妖皇血脉的阴谋家,是你用无上神通封印他,还耗费寿元为他稳固魂魄,就怕我伤心。我那点恨意算什么?你替我扛下血脉被夺的危机,比我的恨痛千万倍。我恨你的时候,至少还能发泄,可你连承受骂名都只能自己扛。”
妙音抱着断弦的琴,指尖轻轻拨动断弦,没有琴音,只有心弦之力微弱地流转,护住苏瑶的心脉。她看着六凤玺,眼中满是空洞:“我曾以为你在天音阁大比上弹错音、让我当众出丑,是最羞辱的事,恨得连琴都想砸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可后来才知道,那‘错音’是破解惑心魔音的清音,你在密室里反复弹奏我那首‘失败’的曲子,还即兴谱了《思音》,把所有温柔都藏在琴声里。我那点恨意算什么?你替我扛下魔音侵蚀的痛苦,比我的恨痛千万倍。我恨你的时候,至少还能委屈,可你连欣赏我琴声的机会都不敢让我知道。”
就在这时,六凤玺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玺身裂纹开始缓慢修复,净化之力如潮水般涌向城外,暂时逼退了魔兵和两只凶兽。众人心中一喜,以为终于有了转机。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六凤玺的金光突然开始剧烈闪烁,玺身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碎裂声 —— 孤辰的残魂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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