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星眸,在星光离体的瞬间,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
【奉献成立。继承者星眸,失去资格。】冰冷的声音响起。
古道威压,果然大减。
但没有人感到喜悦。
凌霜感受着体内流淌着的、属于小师妹的力量,看着远处那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娇小身影,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得到了前进的力量,代价却是小师妹的牺牲!
苏瑶冲到星眸身边,迅速检查她的状况,脸色难看至极:“本源近乎枯竭,天命血脉燃烧殆尽……只剩一口气吊着……”她立刻取出最好的保命丹药,不要钱似的喂入星眸口中,但能否救回,仍是未知之数。
赤练、墨璇、妙音也都沉默了。她们看着星眸,看着得到力量却脸色苍白的凌霜,心中五味杂陈。竞争依旧存在,但星眸的奉献,像一记重锤,敲碎了某些赤裸裸的东西,留下更复杂的情绪。
凌霜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她不能辜负小师妹的牺牲!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苏瑶护住的星眸,又扫过神色各异的师妹们,沉声道:“我先走一步,在前方等你们。”
说完,她不再犹豫,身化剑光,沿着威压大减的古道,急速向上冲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数倍!
赤练看着凌霜远去的背影,一跺脚,也立刻跟上。威压减弱,对所有人都有效,她岂能落后?
墨璇和妙音也迅速调整状态,紧随其后。
苏瑶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星眸,又看了看前方疾驰的几人,一咬牙,将星眸小心背起,以灵力护住,也踏上了古道。作为丹圣,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人,无论是为了师尊,还是为了同门之谊。
古道漫长,即便威压减弱,依旧充满艰难。
凌霜一马当先,心中却无比沉重。小师妹奉献的力量在支撑着她,也如同枷锁束缚着她。她必须成功!
不知前行了多久,绕过一个巨大的断裂石柱,前方的景象让她骤然停下了脚步。
古道在此变得开阔,形成一个平台。而在平台中央,插着一柄剑!
一柄通体漆黑、造型古朴、却从中断为两截的长剑!
剑身布满了尘埃,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其本身蕴含的、令人心悸的凌厉剑意与……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
凌霜的目光触及那断剑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太熟悉这柄剑了!
这是师尊孤辰的……本命剑——陨辰!
当年,她亲眼目睹师尊手持此剑,一人独守天渊,剑光所指,群魔辟易!那是何等的风采!
可它……怎么会在这里?还断了?!
她踉跄着上前,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断剑。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剑身的刹那——
嗡!
断剑陨辰猛地发出一阵悲鸣!一股残留的、属于孤辰的剑意与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了凌霜的识海!
她看到了!
不再是轮回镜中的旁观,而是身临其境的……感受!
那是在她跳崖被救,初入师门后不久的一次秘境试炼。她为了采摘一株能淬炼剑体的“星纹草”,误入了一处绝地,触动了上古残留的“噬魂剑煞”!那剑煞无形无质,专蚀剑修神魂与剑心,她根本无法抵挡,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千钧一发之际,是师尊赶到!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祭出了本命剑陨辰,替她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陨辰剑与噬魂剑煞悍然相撞!
画面中,她看到师尊脸色一白,看到陨辰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之上,裂纹蔓延!
最终,剑煞被斩灭,而陨辰剑……也彻底断裂!
师尊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起了断剑,带着惊魂未定的她离开了秘境。事后,他也从未提及此事,只是换了一柄普通的佩剑。
原来……原来师尊的本命剑,是为了救她才断的!
而他之后当众废她修为,断她灵剑,骂她“朽木不可雕”……是否,也与这次本命剑受损有关?是否因为他自身剑道因此受创,才不得不采取那种极端的方式,为她洗练剑煞,助她铸就无垢剑心?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对师尊的恨,源于被否定、被摧毁骄傲。
却不知,早在最初,师尊就已为她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本命剑对于剑修而言,无异于第二生命!
“嗬……”凌霜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泪水终于决堤。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断剑之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断裂的剑身。
心痛、悔恨、无尽的酸楚……几乎将她淹没。
而就在这时,后续的赤练、墨璇、妙音以及背着星眸的苏瑶,也先后抵达了这处平台。
她们同样看到了那柄断剑,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剑意与悲伤。
更看到了跪在断剑前,失声痛哭、状若疯狂的凌霜。
“大师姐?”赤练皱眉。
凌霜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指着那断剑,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痛楚:“看到了吗?这……这是师尊的本命剑陨辰!”
她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如同泣血:
“是为救我……才断的!”
一句话,石破天惊!
赤练等人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柄断剑。
师尊的本命剑……断了?为了救大师姐?
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
而也就在凌霜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冰冷的规则声音,再次突兀响起,带着一丝仿佛被触动的波澜:
【检测到强烈因果执念……符合条件……】
【断剑陨辰……共鸣开启……】
【隐藏试炼:剑心的抉择,降临。】
平台之上,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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