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帮这群杂碎,该死!” 沈默的怒吼在画像空间里回荡,昏黄的光影都跟着震颤。
他死死盯着识海中还差一丝就能点亮的神印,拳头攥得发紧。
不仅欺压他的信徒,还差点烧了他唯一的安身之所,这根本是自寻死路! 可愤怒过后,理智很快回笼。
神印未完全激活,神位也没正式登临,真正的难关在明天。
若是今晚不能成神,没法对血狼帮施以惩戒,等这群悍匪再上门,别说保不住陈秀珍这个最虔诚的信徒,他自己恐怕都要沦为黑帮敛财的工具。
“连自己的信徒都护不住,往后谁还会信我?没有香火,我这个‘神’,跟一缕快散的魂有什么区别?”沈默望着神印顶端那点残留的黑暗,满心无力。
就差这么一点儿,偏偏被血狼帮搅了局。
画像外,茅草房早已塌成一片焦土,明火虽被扑灭,空气中仍弥漫着烧焦的草木味。街坊邻居围着陈秀珍母子,形成一个小小的圈,七嘴八舌地安慰着。
“秀珍,房子烧了咱再盖,只要人没事就好!”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强娃子病都好了,日子总能慢慢好起来的。”
两个妇人的话让瘫坐在地上的陈秀珍稍稍缓过神,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烟灰,露出一双通红却依旧倔强的眼睛。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额头刻着深纹的中年汉子走上前,叹了口气:“今天是咱们拦着,强娃子才没被带走。
可明天咋办?血狼帮那群人,不会轻易放手的。”
汉子叫胡老三,是巷子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平时谁家有重活都乐意搭把手。
他这话一出,刚才还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在这底层百姓的世界里,没有官府撑腰,没有救助依靠,平日里互相帮衬着过日子尚可,可面对血狼帮这种手里沾过血的黑帮,没人敢轻易出头。
他们身后都拖着家眷,常年半饥半饱,连顿热饭都吃不安稳;
而血狼帮的人,个个揣着刀棍,常年争勇斗狠,连巡捕房都懒得管。
真要拼起来,赢了还好,输了就是家破人亡。
陈秀珍能给他们什么?不过是几句感谢,几包治病的药粉。
这样的“回报”,根本抵不上性命的风险。
不是百姓冷血,是风险与收益太不对等——没人给他们兜底。
就像路边见了老人倒地不敢扶,不是不愿帮,是怕被讹诈,怕付出钱财甚至牢狱之灾,最后连句谢谢都换不来。
没有人为正义兜底,没有为牺牲者的家人提供抚恤,谁又敢拿自己的家当赌注?
那些民国文人嘴里的“百姓麻木”,从来都不是天性,是世道逼出来的无奈。
现场沉默了许久,王金花才蹲到陈秀珍身边,轻声劝道:“秀珍,老胡说得对,那些矮骡子不是好惹的。
要么,你就把方子交出去,虽说没了生计,好歹能活着;要么,你趁着天黑,带着强娃子赶紧离开淞沪,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过活。”
陈秀珍缓缓抬头,用袖子擦了擦脸,先看了看老胡和王金花,又环视了一圈围在身边的邻居。
她轻轻推开怀里的强娃子,紧紧抱着那幅边角焦黑的画像,慢慢站起身,朝着四方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大伙儿救火,多谢大家护住强娃子,俺陈秀珍记着这份情。”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但神药方子,俺不能交——这是恩公赐的,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没道理给那些王八蛋。
他们要是拿了方子,药价肯定翻着倍涨,到时候大伙儿还是买不起。
俺宁愿把方子教给所有人,让大家都能自己治病,也绝不便宜他们!就算是死,他们也别想从俺这拿走方子!”
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至于离开淞沪……俺孤儿寡母的,能去哪?这世道,哪里没有豺狼?再说了,俺要是偷偷走了,血狼帮迁怒于大伙儿,那不是俺的罪过吗?”
陈秀珍的话刚说完,人群又热闹起来,南腔北调的声音涌过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秀珍妹子,你既不走也不交方子,明天可咋办啊?”
“陈寡妇,你不是说要把方子教给大伙儿吗?快教啊!不然明天血狼帮来了,就来不及了!”
“秀珍,听嫂子一句劝,还是退一步吧,强娃子还小啊!”
“都闭嘴!”胡老三突然虎目圆睁,大喝一声,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他转头看向陈秀珍,语气放缓了些:“秀珍妹子,你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实在不行,你求求你家恩公——他既然能托梦传你方子,说不定有法子帮你渡过难关。”
陈秀珍这才想起怀里的画像,连忙小心翼翼地拍打上面的碳灰。
等画像稍微干净些,她四处看了看,快步走到坍塌的地基旁,将画像挂在一根还没烧断的木柱上。
画像上的陆昭云依旧眉眼锐利,只是右下角缺了一块,焦黑的痕迹像一道伤疤,刺得陈秀珍心口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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