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川在精舍中沉睡了三日。
这三日,冰魄玄宗高层暗流涌动。关于葬冰渊之行、时隙碑残片、以及洛九川那神鬼莫测的时间秘术,在长老会上引起了激烈讨论。最终,在冰皓云及其师尊——玄宗一位实权太上长老的力保下,达成共识:倾力培养洛九川,助其修行时间大道。一则,时间法则乃宗门未来崛起之机;二则,洛九川心性坚韧,重情重义,值得投资;三则,柳如眉留下的线索与葬冰渊秘境,也需依靠洛九川才能解开。
第三日黄昏,洛九川悠然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冰皓云关切的目光与无尘静立的身影。
“感觉如何?”冰皓云递过一杯氤氲着纯净寒气的“冰魄凝神茶”。
洛九川接过饮下,一股清凉气流流转全身,滋养着枯竭的神魂与经脉。他内视己身,修为依旧停留在可怜的伪仙初期,识海中那枚“时之奇点”上的裂痕已愈合大半,但光芒黯淡,显然损耗极重。然而,他的神魂本质却因这次极限透支与百世轮回的沉淀,变得更加凝练、通透,对时间的感知也敏锐了数分。
“无碍,只是神识损耗过大,需时日调养。”洛九川缓缓坐起,神色平静,“多谢师兄护持。”
“你我之间,何须客套。”冰皓云摆手,正色道,“宗门已决议,开启‘玄冰龙窟’深处的 ‘万年时空泉眼’ ,供你修行。此乃我宗核心秘境之一,泉水蕴含一丝自上古遗留的时空本源涟漪,对你感悟时间大道应有奇效。不过,泉眼之力狂暴,即便地仙入内亦需谨慎,你如今修为……需有万全准备。”
洛九川眼中精光一闪,时空泉眼!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机缘!“师弟明白,定不负宗门与师兄厚望。”
“此外,”冰皓云取出一枚寒气逼人的蓝色龙鳞令牌和一只储物玉镯,“这是核心真传令牌,凭此可自由出入龙窟外层,调用部分宗门资源。镯内是一些滋养神魂、稳固境界的丹药,以及我宗历代先贤关于时空、冰系法则的部分心得玉简,或可助你参详。”
洛九川郑重接过,心中暖流涌动。这份支持,雪中送炭。
休整数日后,在冰皓云亲自引领下,洛九川与无尘穿过重重禁制,来到北极神山腹地一处被万丈玄冰封印的洞窟入口前。洞口形似巨龙张口,散发出苍凉、古老、令人心悸的龙威与时空波动,正是玄冰龙窟。
“我只能送你到此。龙窟深处,非掌门谕令不得入内。时空泉眼就在龙窟最底层的‘时痕谷’中。这是泉眼周边的安全路线图与注意事项,你且收好。”冰皓云将一枚玉简交给洛九川,又看向无尘,“无尘师弟可在外窟‘剑冰台’修行,那里剑气与冰煞交织,于你剑道有益。”
“有劳师兄。”洛九川与无尘拱手道别。无尘目光坚定:“我在此修行,待你出关。”
洛九川点头,深吸一口气,手持令牌,一步踏入龙窟。
窟内并非漆黑,四壁皆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内蕴流萤般的蓝色光点,将通道映照得如梦似幻。越往深处,寒气越重,空气中开始出现细微的、扭曲光线的空间褶皱和时而加速、时而凝滞的时间乱流。若非有令牌护体,伪仙境的洛九川恐怕寸步难行。
按照路线图指引,他小心翼翼前行,避开了几处天然形成的时空陷阱。途中,他看到了一些被冰封在玄冰中的上古龙兽化石,感受到了一丝残留的真龙意志;也路过几处前人开辟的修炼洞府,但都空无一人,显然能在此长期修行者寥寥。
七日后,他终于抵达龙窟最深处。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冰谷,谷中并无冰雪,反而弥漫着乳白色的、缓缓流淌的雾气。雾气之中,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诡异的弯曲、分叉、乃至倒流,空气中回荡着仿佛来自不同时代的、重叠交织的微弱声响——有远古龙吟、冰川崩裂、甚至星辰运转的嗡鸣。
谷地中央,有一口不过丈许方圆的泉眼。泉水晶莹剔透,却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地自我旋转、扭曲、甚至偶尔浮现出过去未来的模糊幻影!泉眼上空,空间微微塌陷,仿佛连接着某个未知的时空节点。这就是万年时空泉眼!
洛九川能清晰地感觉到,泉水中蕴含的那股精纯而原始的时空之力,与他识海中的“时之奇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他压下激动,先在泉眼旁寻了一处相对稳定的区域,布下简单的防护与聚灵阵法。然后盘膝坐下,并未急于接触泉水,而是先取出冰皓云所赠的玉简,仔细研读前辈心得,同时运转最基础的《星辰养气诀》 ,慢慢恢复修为,适应此地紊乱的时空环境。
如此过了月余,待修为稳固在伪仙初期巅峰,对周遭时空乱流有了初步适应后,洛九川才小心翼翼地引出一缕 发丝般纤细的时空泉水,以神识包裹,缓缓纳入体内。
“轰!”
泉水入体的瞬间,洛九川浑身剧震!仿佛有无数个时代的碎片同时冲入他的识海!远古的荒凉、未来的莫测、现在的流转……各种混乱的时序感悟疯狂冲击着他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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