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遮光窗帘将最后一丝天光隔绝在外,陈星云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在暗黑世界搏杀和沙漠跋涉透支的精力连本带利地睡回来。当他被胃袋空荡荡的抗议声吵醒,摸过床头柜上那块沉甸甸的腕表时,时针已经懒洋洋地指向了下午两点。
脑子像是塞满了浸水的棉花,沉甸甸、晕乎乎。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柔软的皮质床头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房间。奢华,安静,安全。没有硫磺味,没有黄沙,没有幽灵驼队无声滑过的巨大阴影。只有床头智能香薰机无声喷吐着助眠的薰衣草气息,柔和得近乎虚假。
瓦瑞夫那僵硬诡异的笑容、柳曼妮娇蛮的威胁、市长秘书郑重的邀请、还有地下仓库里那个一边闪烁鬼火绿光一边狂放《最炫民族风》的死亡黑立方……各种画面如同沉渣泛起,在刚睡醒的混沌意识里搅动。烦躁感如同细小的藤蔓,悄悄缠绕上来。他用力搓了把脸,试图将这些纷扰甩开。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某种无奈的认命。眼下,最迫在眉睫的麻烦,似乎是柳大小姐那足以点燃别墅的怒火,以及市长那边无法推脱的感谢宴。至于仓库里那个蹦迪的方块?天塌下来也得等他把肚子填饱再说。
手机屏幕上,果然躺着柳曼妮十几个未接来电,以及几条措辞从娇嗔到威胁逐级递增的微信语音。他直接拨了回去,电话几乎在响铃的瞬间就被接通。
“陈!星!云!”柳曼妮的声音穿透听筒,带着咬牙切齿的甜腻,像淬了蜜糖的冰锥,“你终于舍得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出来了?嗯?让本小姐在你那破别墅干等两小时,你面子可真够大的!”
陈星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那带着火气的尾音消散,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柳大小姐息怒。昨天…有点突发状况,去了个信号不通的地方。这不,刚醒就给您赔罪来了。”
“赔罪?呵!”柳曼妮冷笑一声,“一句赔罪就想打发我?陈星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柳氏的拍卖行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晾就晾?”
“不敢不敢。”陈星云赶紧接话,语气诚恳,“这样,晚上我做东,地方你挑,给你赔不是。另外…市长那边也有个家宴,约在晚上七点,悦榕庄。你看,要不先陪我去应付一下市长那边?完了我单独请你,地方随你定,如何?”他祭出了市长家宴这张牌,希望能稍微平息这位姑奶奶的怒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柳曼妮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显然,市长家宴的分量,即便是柳大小姐也得掂量掂量。最终,她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哼!算你还有点脑子。七点是吧?悦榕庄‘云水阁’。六点半,准时到我公司楼下接我!迟到一分钟,后果自负!”说完,不等陈星云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陈星云无奈地摇摇头。这位姑奶奶,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不过,总算暂时安抚住了。
他起身洗漱,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驱散最后一丝睡意。看着镜中那张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却又隐隐透出几分精悍的面孔,他恍惚了一下。萝格营地的血战,沙漠中的跋涉与惊魂,仿佛都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但这别墅,这奢华的生活,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一切早已不同。
傍晚六点半,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宾利慕尚稳稳停在柳氏集团气派的摩天大楼前。陈星云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休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随意解开一粒扣子,少了几分刻板,多了几分随性的慵懒。他靠在车旁,看着旋转门内走出的倩影。
柳曼妮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酒红色丝绒露肩晚礼服,完美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段,雪白的肩颈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海藻般浓密的卷发慵懒地披散着,妆容精致,红唇饱满诱人,如同暗夜中盛放的玫瑰,带着刺,却又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她缓缓走来,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吸引了周围不少惊艳的目光。
看到陈星云,她红唇微勾,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他,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审视和玩味:“哟,陈老板今天人模狗样的嘛,总算没穿你那身掉价的运动服。”
陈星云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柳大小姐光彩照人,我要是穿得太随便,岂不是丢您的脸?”
“油嘴滑舌。”柳曼妮轻哼一声,姿态优雅地坐进车里,一股混合着昂贵香水和女性特有体香的馥郁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强势地侵占了车厢的空间。
车子平稳地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车厢内气氛有些微妙。柳曼妮看似随意地看着窗外流逝的霓虹,纤细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真皮扶手,显露出她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平静。陈星云则闭目养神,似乎在抓紧时间恢复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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