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妮那声尖锐的质问,如同冰锥刺破了茶室包间里氤氲的茶香和方才见证神迹的震撼氛围。她美眸圆睁,瞳孔深处是翻涌的惊涛骇浪,死死盯着悬浮的赫拉迪克方块和掌心那件脱胎换骨的鼻烟壶,仿佛要将它们看穿,连同陈星云一起看透。
陈星云脸上的笑容却依旧轻松,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他意念微动,那悬浮的暗金方块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表面流淌的符文光芒收敛,瞬间化作一道暗金流光,没入他的体内,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包间里那令人窒息的古老神圣气息也随之消散,只留下淡淡的龙井茶香。
“魔术道具而已,柳大小姐何必大惊小怪。”陈星云伸手,动作自然地拿起柳曼妮面前溅湿了茶水的青瓷杯,放到一边,又拿起桌上备用的干净杯子,重新给她斟了一杯热茶,推过去。“一点障眼法,配合点小技术,哄你开心的。效果不错吧?这‘漏’捡得值不值?”
他语气平淡,眼神坦然,仿佛刚才那超越认知的一幕真的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魔术表演。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反而让柳曼妮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看着陈星云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又低头看看手中精美绝伦、触手生凉的鼻烟壶,再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恼怒涌上心头。
“障眼法?小技术?”柳曼妮的声音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浓浓的质疑,“陈星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那东西…那能量波动!那凭空消失又出现!还有这壶…”她举起鼻烟壶,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分明是脱胎换骨!这怎么可能是魔术?!”
“科技在进步嘛,柳大小姐。”陈星云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眼神带着一丝促狭,“纳米机器人重组?量子打印?或者就是…我手速快,趁你不注意调了包?”他耸耸肩,“谁知道呢?重要的是结果。这壶现在值钱了,对吧?送你了,算是昨天放你鸽子的赔罪,外加今天的…嗯,‘魔术表演’门票。”
“你!”柳曼妮被他这油盐不进、胡搅蛮缠的态度气得胸口起伏,那件酒红色的丝绒礼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很想把鼻烟壶砸到他脸上,但这壶现在的价值…确实让她有点舍不得。而且,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尖叫:这绝不是科技!绝不是魔术!陈星云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强烈的好奇,美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像是盯住了猎物的母豹。她将鼻烟壶小心地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小小的茶桌,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凑近陈星云,红唇勾起一抹带着危险气息的弧度:“陈星云…你很好。跟我玩神秘是吧?行,我陪你玩。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这壶,我收下了。但你这个人…还有你的‘魔术道具’…我柳曼妮,要定了!”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说完,她猛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限量版手包和那件价值连城的鼻烟壶,深深地、带着警告和探究地看了陈星云一眼,转身,高跟鞋踩着清脆而急促的节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陈星云看着她怒气冲冲却又风情万种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他轻轻放下茶杯,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击着。柳曼妮的敏锐和难缠超出了他的预计。糊弄一时容易,但要彻底打消她的疑心,恐怕很难。这个女人,像一团美丽而危险的火焰,靠得太近会被灼伤,离得太远…似乎又有点可惜。
他摇摇头,暂时将这些纷扰抛开。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全面测试赫拉迪克方块在现实世界的规则!
回到别墅,陈星云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厚重的窗帘拉上,隔绝了外界的阳光。他意念一动,暗金色的赫拉迪克方块再次浮现,静静地悬浮在书桌上空,散发着柔和而神圣的光晕,低沉的嗡鸣如同大地的心跳,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他将昨晚从超市扫荡回来的几大袋“三件套”一股脑倒在宽大的书桌上。塑料牙刷、矿泉水、袋装方便面、香皂、圆珠笔、夹心小饼干…一堆廉价而普通的物品堆成了小山。
“先从最基础的开始…”陈星云拿起三把一模一样的白色塑料牙刷。材质单一,结构简单。他意念锁定,发出指令:“放入!”
无声无息,三把牙刷消失,出现在方块内部的金色光晕中。
“合成!”陈星云意念驱动,遵循着“三合一”的最朴素逻辑。
嗡…方块内部符文亮起,金光包裹。然而,这一次的过程远不如合成鼻烟壶时流畅神圣。金光显得有些滞涩,三把牙刷在光芒中剧烈地颤抖、碰撞,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仿佛在抗拒这种粗暴的融合。
几秒钟后,光芒散去。
一把…造型极其扭曲怪异的“牙刷”出现在方块空间里!它像是三把牙刷被强行加热、然后像麻花一样拧在了一起!刷毛纠缠成一团乱麻,刷柄扭曲变形,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抽象和…实用性的彻底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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