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浑浊的自来水如同脱缰的野马,从墙体狰狞的破口处狂喷而出,带着巨大的压力和刺耳的嘶鸣,瞬间将陈星云浇了个透心凉。浑浊的泥浆混合着墙灰、碎石,迅速在狭小的卧室内蔓延开来,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淹没了脚踝,漫过了散落在地上的旧书,正贪婪地吞噬着床脚。
“操!”陈星云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冰凉的触感和刺鼻的土腥味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识海中狂嗥技能反噬带来的撕裂痛感还未完全消退,又被这现实的冰冷洪流狠狠浇了一头。他看着眼前如同被炮击过般的卧室——墙壁上四个狰狞的斧痕、蛛网般蔓延的裂纹、坍塌掉落的砖石、以及那根如同狂怒水龙般喷射的水管——一股荒谬绝伦的无力感和怒火直冲脑门。
安全屋?这他妈直接成水帘洞加拆迁现场了!
他强忍着骂娘的冲动,目光如电般扫向水管破裂处。心灵传动瞬间发动!目标:水管破口后方墙壁内部那个锈迹斑斑、用来控制这路水源的、早已被遗忘的总闸阀!
意念如同无形的扳手,艰难地穿透湿漉漉的砖石和混乱的管线,狠狠“拧”向那个几乎锈死的金属阀门!
嘎吱——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从墙体内部闷闷传来!
喷涌的水柱猛地一滞,随即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巨兽,不甘地嘶鸣了几声,水流迅速变小,最终只剩下几缕细流从破口处滴答落下。
水是暂时止住了,但满屋的狼藉和那面摇摇欲坠的承重墙……陈星云看着一地泥泞和墙体巨大的裂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烂摊子,靠他自己是搞不定了。而且,这动静……楼下的邻居和房东……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防盗门被拍得震天响!一个夹杂着惊恐、愤怒和浓浓本地口音的尖利女声穿透门板,如同魔音灌耳:
“开门!陈星云!你个杀千刀的!给老娘开门!!!”
“楼都要塌了!发大水了!你在屋里搞什么鬼?!拆房子吗?!”
“赔钱!必须赔钱!老娘这房子是祖传的!墙都让你打穿了!水管也爆了!地板也泡了!今天不拿出十万块,老娘跟你没完!!!”
房东王大妈!战斗力堪比精英怪的终极存在!
陈星云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十万块?他现在兜比脸干净!零局的工资还没发!游戏里倒是有金币……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他现在的处境,钱反而是小事。这地方暴露了!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残留着之前诅咒档案袋的微弱污秽气息(虽然烧了,但那种感觉还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泥水味和房东的咆哮让他混乱的思绪迅速沉淀下来,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变强!必须立刻变强!在现实世界的追杀和诅咒降临之前,在房东把门板拍碎之前,在零局发现他搞出这么大乱子之前……他需要力量!足以自保、足以反击、足以应对一切诡异的力量!
而力量的来源,只有那个世界!
他不再犹豫,也顾不上满屋的狼藉和门外王大妈声嘶力竭的讨伐。他几步冲到墙角,一把掀开湿漉漉的床板,从积水的床底拖出那个同样沾满泥浆的旧登山包。拉开拉链,里面用防水油布包裹着的游戏头盔安然无恙。
他脱下湿透的外套,胡乱擦了擦脸和手,直接盘膝坐在冰冷浑浊的积水中,无视了门外越来越激烈的拍门声和邻居们被惊动的嘈杂议论。他拿起头盔,指尖拂过冰冷的表面,目光落在旁边那个从“血宴”带回来的青铜罗盘上。
此刻,青铜罗盘那根细如发丝的指针,正剧烈地颤动着,发出极其细微却清晰的嗡鸣,如同即将离弦的箭矢,死死指向他手中的头盔!
强烈的共鸣!前所未有的强烈!
“等我回来……解决这一切!” 陈星云对着满屋狼藉和门外喧嚣低声说了一句,眼神冰冷而坚定。他不再迟疑,将头盔稳稳地扣在头上。
冰冷的触感贴合皮肤,熟悉的黑暗瞬间吞噬了视野,也将门外房东的咆哮、屋内的泥泞和现实的危机暂时隔绝。
【连接中……】
【身份验证通过……】
【特殊空间信标(青铜罗盘)共鸣确认……正在尝试解析信标指向……】
【坐标锁定:鲁·高因区域 - 碎石荒地深处。传送准备……】
嗡!
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下沉!失重感传来!耳边仿佛响起了呼啸的风沙声!
当他再次睁开“眼”,眼前不再是冰冷狼藉的出租屋,而是无边无际、被烈日炙烤得发白的荒凉戈壁!
燥热!如同置身于巨大的烤炉之中!毒辣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将脚下的碎石晒得滚烫,蒸腾起扭曲视线的热浪。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气息,吸一口气,仿佛有细小的沙砾刮过喉咙。举目四望,只有嶙峋的怪石、起伏的沙丘和远处地平线上模糊扭曲的幻影。一片死寂,只有热风吹过石缝发出的呜咽,如同鬼魂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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