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渡,没有缓冲。
仿佛只是一步跨过某个无形的界限,周遭的世界就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撕扯、揉碎,然后扔进了熔炉深处,煅烧了千万年,最终冷却成一片彻底死寂、散发着无尽绝望的焦黑。
前一刻还能感受到稀疏植被的挣扎和远处山峦模糊的轮廓,下一秒,充斥视野的便只有无边无际的、仿佛被巨兽啃噬过的荒芜平原。大地是干涸板结的暗红色,布满了蛛网般深刻龟裂的痕迹,如同垂死巨兽皮肤上狰狞的疮疤。天空不再是熟悉的灰蓝或战场的昏黄,而是一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永恒暮色般的昏紫,低垂得仿佛随时会塌陷下来。没有云,只有缓慢旋转的、如同污血沉淀物般的浑浊色块,透出一种不祥的、病态的光晕。
空气灼热而干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滚烫的沙砾,带着浓烈的硫磺、臭氧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蛋白质烧焦后的恶臭,直冲鼻腔,呛得人头晕眼花。极度的寂静笼罩着四野,那不是安宁,而是一种被抽空了所有生命迹象后的、真空般的死寂,压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擂动,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这里就是……第四幕?暗月世界传说中的……绝望平原?或者说,是现实世界被某种力量侵蚀、扭曲后,映射出的地狱景象?
陈星云和苏婉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巨大的环境落差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强烈不适,让他们短时间内甚至无法思考。背后那模糊的、代表着“出口”的能量波动早已消失不见,他们被彻底抛在了这片绝地。
“这……这是什么地方?”苏婉的声音干涩发颤,下意识地抓紧了陈星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她身上那件原本还算干净的衣服,似乎只是暴露在这空气中片刻,就开始微微发黄发脆。
陈星云没有回答,只是反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他的喉咙也像是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双在废墟中初步觉醒的“真视之眼”下意识地全力运转。
视野微微变化。昏紫色的天幕下,那些缓慢旋转的浑浊色块,在他眼中呈现出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邪恶的能量流动轨迹,如同无数条细小的、流淌着脓血的寄生虫,不断向大地喷洒着绝望和狂躁的“情绪孢子”。干裂的大地深处,则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如同地底岩浆般灼热暴戾的能量脉动,偶尔在某条裂缝深处,会猛地窜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扭曲的黑色火焰,又迅速隐没。
这里的环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活物!它在呼吸,在散发毒气,在无时无刻地试图侵蚀踏入其中的一切生灵!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在这片看似死寂的平原上,他的“真视之眼”能捕捉到无数模糊、重叠、淡薄的“痕迹”。有些是巨大蹄印般的凹陷,边缘还残留着微弱的亵渎能量;有些是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长达数十米的拖痕;还有一些区域,空气中弥漫着极其稀薄、却凝而不散的痛苦与怨念的精神碎片,仿佛曾有无数生命在此地被折磨、吞噬。
这里绝非无人区。恰恰相反,这里有“东西”活动,而且数量庞大,只是此刻或许并未在他们附近。
“把面罩戴上,尽量少呼吸。”陈星云压低声音,从背包里翻出之前找到的防尘面罩——幸好当时苏婉的“共鸣”能力让他们找到了这个。他自己也迅速戴好,虽然无法完全过滤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但至少能好受一点。
水在这里将是比黄金更珍贵的东西。他们背包里那点储备,在这片灼热的焦土上,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跟紧我,每一步都踩我的脚印。”陈星云深吸一口面罩下依旧灼热的空气,端起突击步枪,枪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开始小心翼翼地移动,选择那些看起来相对坚实、痕迹较少的地面落脚,尽可能避开那些散发着更强烈邪恶能量的裂缝和可疑的拖痕。
苏婉紧紧跟在他身后,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她也在努力运用自己那模糊的“资源共鸣”能力,试图感知周围。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却让她更加不安。
“死……一切都是死的……”她喃喃道,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闷,“大地是死的,石头是死的,连空气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饥饿,冰冷的饥饿……”
她的能力在这里几乎失效。这片土地被更深层的邪恶力量彻底“污染”了,所有无生命的物体都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灵性,只剩下空洞和对外来生命能量的贪婪渴求。
生存难度,何止是剧增。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片绝望的平原上跋涉。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地面时而坚硬如铁,硌得脚底生疼;时而又突然变得松软塌陷,如同踩在灰烬之上,需要费力拔出。灼热的风如同烤箱的热浪,持续不断地烘烤着他们,汗水刚渗出就被瞬间蒸发,只留下一层白色的盐渍。嘴唇迅速干裂起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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