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稻穗歪了那么一丁点,从十六度变成十七度,像是有人拿尺子悄悄量过一遍。空气闷得慌,蝉叫到一半卡住,整个世界就剩那片金黄在轻轻抖。
陈砚站在祠堂门口,手里的铅箱沉得压手,冷气顺着掌心往骨头里钻,像谁在背后说了句不该听的话。他没回头,赵铁柱也没动,两人隔了半步,跟两根插进土里的桩子似的,根都扎进沉默里去了,连呼吸都踩着对方的节拍。
门缝黑得不正常,不是晚上那种暗,是能吸光的黑,像门后倒扣着一口井。供桌底下那块土封得严实,新翻出来的颜色发青,混着香灰碎末,一看就是有人来过,又悄没声地走了。陈砚蹲下去,动作慢得像怕惊着什么。他从箱子里掏出个竹制暖窠,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竹节发黄,包浆裂得像蜘蛛网,手指蹭过去,能感觉到一点点拉扯,像是摸到了时间的褶子。
他轻轻刮门缝边上的荧光泥——这玩意本不该有,是周映荷最后一次来时留的记号,含镭盐,只在潮湿时才显影。暖窠沾了点湿气,表面泛起一层油光,像蛇皮在月下反着冷光。刮下的泥放进密封管,滴入显影药水。药水淡紫,刺鼻子,带股铁锈味,是她用实验室剩下的边角料配的最后一批。
药水渗进鼎内壁纹路,一圈圈波纹慢慢浮出来,像地下水在纸上爬行。这青铜鼎是民国三年陆子渊亲手铸的,刻着二十四节气和地脉节点,现在被药水一激,纹路活了,扭着往前走。一处标着“R=300km”,二十四个点均匀分布,其中一个微微发蓝——镇南祖坟的位置。那蓝光一闪一跳,边缘裂成锯齿状,像旧铜钱的边。陈砚盯着那点蓝,瞳孔收了收。他知道,那是地脉共振留下的“伤疤”,八十年前第一次校准时弄出来的。
他收起鼎,把暖窠裹回蓝布,塞进箱底。动作利落,可指尖还是抖了一下。赵铁柱一直没吭声,低头看了眼袖口的罗盘,他爹留下的军用定向仪,铜壳磨得发亮,指针不动,但表面有道划痕,正对着烟杆方向——三年前雷暴夜,烟杆第一次震起来时烧的。
陈砚摸出他爹的铜烟杆。这东西带了三年,冷一阵热一阵,像有口气在里头喘。昨夜共振过后,杆子表面蒙了层雾,他用指腹搓了搓,借着雷雨前的湿气反光,看清了内壁的刻痕。
不是字,是图。二十八星宿的排布,跟《齐民要术》夹层里的古图一模一样,可中间多出个光点,正对青石镇心口。他用手电照进去,光斑落在掌心,烫得像烧红的钉子,手一抖缩回来。那光不散,还在皮肤上留下个印子,形状像井口。
赵铁柱凑近,打开机械臂扫描仪,屏幕闪两下,信号乱了。试了三次,精度只剩三成。电子声“滋啦”响,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陈砚摇头,把烟杆递过去:“用你那罗盘。”
赵铁柱掏出青铜罗盘,刚靠近烟杆,指针猛地一跳,直指中心光点。震得极短,像尾巴被人掐了一下。他记下数值,跟昨夜03:17蜂鸣的第七谐波完全对得上——那是地脉的“心跳”,八十年一次,准得跟钟一样。
“他早知道。”陈砚说。声音不高,却像砸进地底。
赵铁柱没应,把罗盘塞回工具包。两人往老宅走,屋檐下的风铃纹丝不动,连蛛网都冻在空中。桌上摊着周映荷的笔记本,纸泛黄,边角卷了,翻得不成样。最后一页是加密段落,全是数字和箭头,像在推演一条回不了头的崩塌路线。
陈砚拍下烟杆里的星图,导入公式矩阵,等匹配结果。老投影仪嗡嗡响,灯泡忽明忽暗。时间跳到03:17整,公式补全,投影亮起。三维地脉网在空中展开,二十四个点跟鼎里显影的重合,中心正是烟杆上的光斑。一行字冒出来:“共振半径:300km”。
光斑边缘,一道轮廓闪了0.3秒。蜷着身子,右臂曲在胸前,像死前最后一刻的动作。陈砚瞳孔一缩——那是他爸倒在农药瓶旁的样子。那天他十七岁,推开门,爸的手还搭在烟杆上,嘴角冒泡,眼睛睁着,盯着房梁,好像在等人。
他没说话,定格画面,截图存了。赵铁柱盯着屏幕,忽然问:“他为啥选这个时间?”
“不是他选的。”陈砚嗓音哑,“是地脉记得。它记得每一次震,每一次校,每一次死人。”
他们调陆子渊实验室的旧监控,远程接不通。陈砚翻到笔记本夹层,找到一片干透的枫叶,叶脉里藏着坐标。是周映荷最后一次来时,用小刀刻进去的,只有斜着光照才看得见。他输进系统,等验证。
双因子,要生物信息。陈砚划破手指,血滴在板子上。血珠滚下去,像颗红石头。系统卡五秒,解锁。
实验室全息重建,画面清了。地脉网和烟杆星图严丝合缝,但标得更细:每个节点都有倒计时,起点民国三年,终点今年霜降。模拟图显示,一旦触发,能量扩散三百公里,太湖、钱塘、运河,所有水脉都会“烧开”,地下水倒灌,地壳微颤——青石镇,正好是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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