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手心还贴着那滴结晶,凉得像冰渣子,可它偏在皮肤上一跳一跳,像有根细线连着脉搏,跟着心跳收一下、松一下。它不化,也不散,就黏在那儿,死活不动。他没甩,也没擦,任它贴着,一胀一缩,像谁在他命门上按了个印。
三根手指插进土里,指尖碰到一股热劲儿,比刚才又烫了半分。不再是零星冒的余热,而是有数地往上顶——每十三秒一次,稳得很,像地底下吊着口大钟,有人在暗处慢慢敲。这节奏和他表上的秒针差半拍,却跟心跳咬得越来越近,搞得他一时分不清,是地在动,还是心在抖。
防水袋里的残卷开始发烫,布边卷了,纹路从塑料底下钻出来,像活虫子似的扭。那些根一样的线来回分叉、拼凑,眼看要成个样,又哗地散开。像一段记不全的梦,拼命想抓,却总滑走。陈砚盯着它,眉心拧成疙瘩。他知道这不是图,也不是字,是一种记法——用震代替说,用土脉当纸。
他解下腰上的铜烟杆,祖上传的老物件,杆上刻着模糊的星道和节气,尾端有个小孔,说是能“听地气”。他把残卷底儿贴在杆尾,金属一碰,热劲儿抽走一半,掌心那股烧忽然往下沉,一股凉顺着胳膊往里钻,直通肺底。
烟杆另一头插进地缝,杆子轻轻抖,震的频率和地底完全对上。这一下,整片地像变成了个共鸣箱,烟杆是唯一能听见声音的耳朵。
他闭眼,靠手指数震。十三秒,再十三秒,第三次刚到,槐树裂缝里一滴结晶“啪”地砸下来,正好踩在脉冲点上。那声脆得不对劲,像有人在应话。
赵铁柱不见了。泵站灯灭了,机械臂断了信号,频道里只剩沙沙响,像地底在低声嘀咕。只有周映荷还在,靠在矮墙边,茶盏碎片插在田埂上,歪歪斜斜,像一道谁也不能越的线。她脖子上的荧光纹忽明忽暗,像体内有东西快撑不住了。手指在地上划,慢得吃力,每动一下,肌肉就抽一下,像神经被谁拽着走。
陈砚走过去,脚步放轻,怕踩乱了地的呼吸。他把铜烟杆搁她手边,金属碰地,嗡地一声低响,像回应。
她顿了一下,指尖碰到杆子,纹路闪得慢了,像风浪里终于抓到根绳。她改用烟杆尖划地,泥土拖出细沟,一圈套一圈,全是波纹。那些纹路往外散,每道间隔都和地底震对得上,准得像尺量过。最后,所有线收成一点,箭头直指祠堂。
陈砚蹲下看那箭头,拔起烟杆,换地方再插。三回测温,残卷感应,金属导频,三次都一样——震源不在祖坟底下,而在祠堂地基深处。祖坟只是个节点,是个放大器,是地网里的一个响铃。真正的根,埋在祠堂下头,被香火盖了上百年。
他刚要起身,远处传来脚步,不紧不慢,踩在碎石上,节奏匀得不像人走的。
陆子渊从山道上来,月光照半边脸,白得发青。他手里攥着把电击枪,枪头焦黑,上面刻着一行小字:1987.04.16——陈砚的生辰。他走得不急,呼吸平顺,像来赴约,又像回家。走到离陈砚五步远停下,没说话,突然把枪对准自己胸口,狠狠扎进去。
没响。枪头穿衣服,扎进肉里,血顺着杆子往下淌,滴在裂缝边上。那滴血渗进土里,地面立刻浮出细纹,和残卷背面的根图一模一样,只是更亮,更活,像沉睡的神经网醒了,蓝光在脉里游。
陈砚没动。他蹲下,把铜烟杆插进血渗的路。杆子猛震,频率比地底快一倍,成了倍频。他调角度,让杆子和血痕平行,震更强了,残卷贴在尾端,纹路突然清了——不是图,是波形,记着一串震动:13Hz,26Hz,52Hz……一层套一层,像密码,全指向一个地方。
陆子渊靠着槐树,脸白得像纸,手还抓着枪柄,没拔。血继续流,但他不疼,反倒像松了口气,像终于扔掉了背了几十年的包袱。
“你不是在控它。”陈砚低声说,声音轻得快被风吹走,“你是让它控你。”
陆子渊嘴角抽了抽,没否认。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向祠堂,手指抖,但方向死死咬住,像磁针找到了北。
周映荷突然用烟杆在地上补一笔。一条反向波纹,从祠堂出发,倒连祖坟,再拉到泵站、水渠、田埂——青石镇所有水眼,全串在一条线上。她画得吃力,每一笔都像在扛东西,汗从额角渗出,脖子上的光又亮,却比先前暗了一截。
陈砚懂了。这不是攻击,是校准。陆子渊用血打开了地脉图的一段码,让藏住的共振网显了形。他不是主控,是引子,是钥匙的试用者。他的身子成了通道,血是导线,那把刻着他生辰的枪,是开门的信物。
他把烟杆从血路里拔出来,尾端的残卷微微发烫,纹路收成一条直线,死死指着祠堂。他站起来,看着陆子渊:“你要啥?”
陆子渊没答,只抬手,把枪往里又推一寸。血流快了,地上纹路跟着亮,一条光路直通祠堂地基。他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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