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青铜匕首往下流,刀尖插在冬至坟顶的石缝里。陆子渊手腕上爬出青黑菌丝,沿着刀背往石碑里钻。那些丝细得像蛛网,一根根微微抖动,像是地底的气借他的血在走。
陈砚扑上来那会儿,铜烟杆横着扫过去,砸在匕首星图中间。一声闷响,青光炸开,刺得人睁眼都难。菌丝猛地缩回去,像被火烧着的蛇,嘶嘶作响。陆子渊退了半步,牙咬得死紧,额角青筋跳个不停,脸上像是有两股劲儿在撕扯。
他低头看手臂,菌丝退了,眼里却烧着一股狠劲。“你们不懂……”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这不是封印,是归位。”
赵铁柱把液压杆插进石碑裂缝,机械臂残余的电在杆头聚成一点,轰地炸开。地面一震,石板翘起来,碎石乱飞。陆子渊抬手挡脸,尘土扬起的瞬间,陈砚已经冲到坟边,把烟杆塞进刻好的凹槽——那是他昨夜对照残卷,按“小寒”节气位置凿出来的。指尖碰到凹槽边缘,一股冷气顺着杆子往上爬,直冲脑门。他眼前一黑,恍惚看见地下沉着一座青铜大殿,龙骨水车转着,齿轮咬合像呼吸,龟甲嗡鸣像心跳。
地宫深处,水车开始响。
起初只是低低一声,像从地底最深处传来的叹息,接着越来越清楚,带着金属摩擦的震颤和水流打旋的节奏。第一组齿轮咬上,主轴慢慢转起来。枯井下的龟甲嗡嗡共振,像有老魂在应声。铜制分水器转了起来,锈皮一层层剥落,像灰蝶往下掉,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些纹路一开始乱七八糟,可随着齿轮动,竟自己挪位置,拼成环形星图。二十八宿的轮廓浮出来,每颗星随水车明灭一次,像把整片夜空倒映在铜面上,星流转,天应地。
陈砚喘着气,把残卷按在分水器底座。纸冷得像井水,指尖碰上去打个激灵。他没松手,反而压得更重。过了一会儿,纸背渗出三个字:“星随气转”。墨是幽蓝的,像是磨了矿石写的,在暗处泛着微光。他手指抹过去,纸颤了一下,又补上两个字:“水随脉行”。
心口猛地一撞。
这两句话,是他爷临死前反反复复念的。他一直当是糊涂话,现在才懂,这是开机关的钥匙。星动,气就动;水走,脉就走——整个阵法,拿天象当引子,地脉当根,节气当节拍,像个大钟表一样转。
赵铁柱蹲下,用机械臂探针贴住“参宿”位置。屏幕跳出波形,频率和周映荷的心跳一模一样。他皱眉,翻出年份表,发现星图边上刻着“民国五年”,正是袁大头铸钱那年。再查“心宿”“斗宿”,都对得上。最后一颗,“虚宿”正对着“冬至”位,凹槽形状和烟杆上的半枚铜钱刚好能咬合。
“这东西要钱,还得要血。”他低声说,嗓子里全是疲惫。
周映荷趴在他背上,脸白得像纸。她突然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下,指尖沾着泥,在赵铁柱肩头画了个缺角的圆。圆心正指“冬至”位。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冬至,地脉开。”
陈砚盯着残卷。纸突然一震,浮出三字:“非破封”。
他懂了。冬至不是终点,是开关。要是顺着转,地脉全开,百里山河变死地;只有逆着拧回去,才能压住反噬,保住镇上人的命。但要逆转,得三样东西同时到位:陈家的血、古币嵌进凹槽、还得卡在节气交割的那一下。三把钥匙,一把都不能少,还得一块儿插进锁眼。
现在,大寒没到,立春还远。时间,正一秒钟一秒钟往悬崖边滑。
分水器还在转。第二组齿轮启动,第三组跟着咬上。星图越来越亮,每亮一颗星,镇外就有一座祖坟轻轻晃,黑烟从土里冒出来,像魂被抽走。水车吸着地脉的力,不往外分,反倒把地下水往主轴里抽。井底传来金属膨胀的吱嘎声,像有庞然大物在醒。
空气发沉,吸进鼻子里带着铁锈味和腐土气。
赵铁柱调出机械臂最后一点电,把液压杆横插进“冬至”齿轮的缝里。齿轮卡住,刺啦作响,主轴转得慢了。他盯着仪表,电量剩17%,还在往下掉。机械臂嗡嗡低吼,像在哭。
“只能撑到大寒。”他嗓子发干,“再往后,杆子一松,全完了。”
陈砚握紧烟杆,站在分水器前。残卷贴在底座上,不热了,也不显字了。他伸手摸纸面,纹路快没了,只剩几道浅沟,像干透的河床,记着曾经流过的智慧。他闭眼,脑子里浮出爷爷的样子——那个每年冬至夜里独自守坟的老头,手里攥着半枚铜钱,嘴里嘟囔谁也听不懂的话。原来他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一个能看懂残卷、能逆转星图的人。
远处,陆子渊站直了。脸上菌丝乱动,颜色从青变红,像血在皮下烧。他张开手,手指扭曲成爪,菌丝从衣服里钻出来,缠上坟碑,织成一张网。碑缝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石缝往下流,滴进地缝。不是血,比血稠,腥得发腐,落地就被土吸走,像大地在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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