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记录一下风土人情。”林小满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探询,“你呢?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看起来,你跟他们不太一样。”
凌子风拉上背包拉链,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我?听说这里有全世界最美的星空,特地来看看。”
“星空?”林小满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但当她转过身时,却飞快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目标情绪稳定,回答滴水不漏,疑似经过专业训练,伪装可能性极高。
不远处的帐篷外,苏妤正对着一面小镜子补妆。
昨夜的惊吓让她面色惨白,她试图用厚厚的粉底遮盖住自己的憔悴。
镜子里,她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
她满意地笑了笑,正要放下粉饼,镜中的画面却倏然一变。
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裙摆往下滴着浑浊的水。
那张脸,腐烂了一半,血污和泥沙混合在一起,正透过镜子,用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营地的喧嚣。
苏妤猛地转身,手里的镜子和粉饼摔在沙地上,碎成几片。
然而,她的身后空空如也,除了被风吹起的沙粒,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高飞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
“我……我看见了……有……有鬼……”苏妤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自己身后,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有一片空旷的沙漠。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是她精神太过紧张,出现了幻觉。
凌子风恰好路过,他看到苏妤双手抱在胸前,身体不住地颤抖,额角挂着豆大的冷汗,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极度恐惧。
他悄然开启“破妄之眼”,视线落在苏妤身上。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真切。
笼罩在她周身的灰色雾气比昨晚浓郁了数倍,更可怕的是,有几缕肉眼难见的细丝状黑气,正从她的耳孔和鼻孔缓缓渗入。
她正在被某种未知的力量侵蚀,那幻象并非凭空产生,而是以她的恐惧和执念为食,正在将她拖入深渊。
可她自己,却因为那份不愿承认失败、渴望改变命运的执念,成了幻象最好的温床。
另一边,高飞为了制造更多的话题,又缠上了赵瘸子。
他开启了手机偷拍模式,假意请教罗布泊的禁忌。
赵瘸子呷了一口水,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这地方邪性得很。就说九十年代吧,有一队科考队进去了,GPS、罗盘全失灵,迷失在里面好几天。后来被救援队找到,出来的人没一个正常的,都疯了,嘴里翻来覆去就念叨一句话,说看见了‘会走的船’。”
“会走的船?”高飞追问道。
“对,就是在沙海里自己开的船。”赵瘸子独眼眯起,闪烁着精明的光,“后来呢,那些人被送进医院,你猜怎么着?在梦里,一个个的全都自杀了。死状……惨不忍睹啊。”
镜头里的弹幕瞬间爆炸,礼物也刷了起来。
高飞心中暗喜,正想再问些细节,镜头那头的赵瘸子却突然停止了讲述。
他那只独眼猛地转向高飞,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
“小子,”赵瘸子的声音变得阴冷,“你爸……是不是叫高建国?”
高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爸的名字,他从未在直播里提过。
赵瘸子咧嘴一笑,那笑容无比诡异:“他死前,也跟那些人一样,老说胡话。他说……他也看见了那艘会走的船。”
啪嗒一声,高飞的手机摔在了沙地上,屏幕碎裂。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幕再次降临,风声呜咽,如同无数亡魂在哭泣。
营地里死气沉沉,经历了一天的诡异事件,没人再有心情说笑。
凌子风独自一人走出营地,在沙丘间缓缓踱步。
他需要理清思绪,阿木尔的铜铃,赵瘸子的眼睛,苏妤的幻象,高飞父亲的往事……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所有人牢牢困住。
忽然,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座高大沙丘。
阿木尔正静静地站在沙丘之巅,像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
他腰间的铜铃,在没有一丝风的夜里,竟无风自动,发出一连串细碎而急促的声响。
那声音仿佛一种召唤。
凌子风顺着阿木尔的视线望向远方,瞳孔骤然收缩。
夜幕的尽头,那艘幽灵般的巨船虚影,再次浮现。
与昨夜的模糊不同,今晚的它,轮廓清晰得令人心悸,仿佛从另一个维度,强行挤入了他们的世界。
船身上的层层甲板,高耸的桅杆,甚至连紧闭的舷窗,都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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