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我是不是也快疯了?”她失声痛哭,转向凌子风,眼神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我昨晚梦见……梦见我的导师,还有所有评委,他们都指着我说,我天生就是个废材,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考古学家……那是真的吗?凌大哥,那不是真的,对不对?”
凌子风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中一紧。
那艘“船”的力量,已经开始无差别地侵蚀每个人的精神。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妤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坚定:“你看见的,只是你最害怕的。它不是真的。”
安抚住苏妤,他接过那片日记残页。
夜幕已经降临,一轮残月挂在天边,清冷的月华洒满大地。
凌子风闭上双眼,再次催动破妄之眼。
当他重新睁开眼时,瞳孔中仿佛有淡淡的金色纹路在流转。
他将残页置于月光之下。
在肉眼看来,纸张的背面空无一物,但在他的视野里,一行用特殊药水写下的隐形墨迹,正缓缓浮现。
那是一组坐标,指向罗布泊腹地深处。
旁边还有三个字,如同烙印般刺入他的眼帘:沉船锚点。
不远处的阴影里,林小满悄无声息地举着相机,长焦镜头锁定了凌子风。
她并没有按下快门,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从凌子风拿起日记残被,到他凝视月光,再到他脸上那瞬间的了然,整个过程都被她尽收眼底。
她压低声音,对着衣领上的微型录音器自言自语:“他根本不是普通人……他在看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她收起相机,调出了之前在沙丘上拍摄高飞产生幻觉时的录像回放。
她将画面定格在高飞冲向虚空的那一刻,然后逐帧放大背景。
在几粒被夕阳照亮的沙粒反光中,她终于捕捉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那一瞬间,站在高飞身后的凌子风,他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法错认的金色光芒。
林小满缓缓合上相机,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夜色渐深,篝火在营地中央噼啪作响,驱散着寒意,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阴霾。
大家围火而坐,各怀心事。
凌子风靠在一块岩石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看起来像是已经熟睡。
但实际上,他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将那枚家传的寻龙盘扣在掌心,运转起凌家秘传的心法,不再是寻找龙脉,而是逆向推演着这片区域最庞大、最诡异的能量流向。
寻龙盘的指针开始轻微地颤动,然后越转越快,最后近乎疯狂地指向他们脚下的沙地。
一瞬间,凌子风的脑海中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他“看见”了。
就在他们营地正下方,深入地底近百米的地方,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轮廓缓缓浮现。
那是一艘船,一艘无法用任何已知文明来定义的巨船。
它的体型堪比山岳,静静地嵌在古老的岩层之中。
船首的位置,雕刻着一个巨大而狰狞的图腾——双蛇缠绕着一轮烈日。
这个图案,与凌家祠堂最深处那间密室的壁画,完全相同!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际,一个缥缈而又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像是妹妹临终前的呓语:
“哥……我在门后……别信……别信血亲……”
凌子风猛地睁开双眼,额头上冷汗涔涔。
这艘船,竟是凌家先祖耗费数代之力,试图封印的禁忌之物!
而他自己,那个所谓的“归来者”,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来寻宝的,而是来……开门的。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组坐标所指向的东南方向,那片看似与别处无异的平坦沙海之下,仿佛蛰伏着一头吞噬了星光的远古巨兽,正静静等待着,等待着他这个“归来者”自投罗网。
而他们,天亮之后,就将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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