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用什么,独轮车呗,有的用牛车,那都是大店了。”伙计随口答道。
获取了所需信息,叶轻眉返回房中。不久,肖恩也回来了,低声汇报:“大堂里多是行商,聊的都是货价行情。隐约听到城东‘四海帮’把控着码头搬运,与官府户房的书吏有交情。两家赌坊背后似乎是州判的妻弟……”
夜色渐深,油灯被点亮,豆大的火苗在空气中微微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汇总一下情况吧。”叶轻眉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们不能碰黑道,也不能直接与官府纠缠。根基太浅,卷入其中便是粉身碎骨。”
肖恩点头赞同,苦荷也缓缓睁开眼:“贫僧感知,城东南之气滞塞悲苦,贫病交加。城北官衙之处,权欲交织,算计深沉。”
“所以,我们的路只有一条,”叶轻眉的手指蘸了杯中一点清水,在木桌上画着看不见的图,“用我们的‘知识’,去换第一笔干干净净的钱。我观察了一天,发现两件事最耗人力物力,且改进空间巨大:一是运输,二是炊事。”
肖恩和苦荷都看向她。
“我打算设计两种东西。”叶轻眉的目光在灯光下亮得惊人,“一是更省力、载重更大的双轮手推车,二是更省柴、火更旺的改良灶台。”
“我们不造实物,那需要本钱和场地。我们卖‘主意’,卖‘图纸’。”她说出了核心计划,“目标,就是那些每日都需要大量运输和炊事的酒楼、客栈、货行。我们向他们证明我们的东西能帮他们省下大量人工和柴钱,然后,收取一笔‘咨询费’。”
肖恩眼中闪过恍然与钦佩之色。苦荷低声诵了一句佛号,眼中慈悲之意更浓——此法正大光明,惠及民生。
“今夜,我便将初步的草图画出。明日,肖恩你随我一起去寻那王木匠和刘窑头,不是雇他们干活,而是从他们那里打听清楚本地材料的价钱和工艺细节,完善我的设计。之后,我们再选定目标去游说。”
计划已定。叶轻眉不再多言,让伙计送来一些最便宜的草纸和一小块画眉用的炭笔,便伏在那张破旧的木桌上,专注地勾勒起来。
肖恩抱着手臂,如同最忠诚的守卫,靠在门边,警惕着门外的一切动静。苦荷则盘坐在硬板床上,闭目入定,气息悠长。
昏暗的客房里,只剩下炭笔划过草纸的沙沙声。跳跃的灯火将叶轻眉低垂的侧脸映得明暗不定,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纸上逐渐成型的、可能改变这个城市某些角落的线条与图形。
渭州城的夜,深沉而喧嚣。但这间狭小下房里的微弱灯光和其中蕴含的庞大野心,却仿佛一颗投入水面的石子,即将荡开无人预料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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