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子和宁王二人。他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玉冠,却掩不住鬓角那几乎全白的发丝,只有中间还夹杂着几缕灰黑色,像冬日枯草间残存的败叶。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印,一言不发,但那沉默本身,就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太子和宁王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地上,摊开着两份截然不同的——一份是御史台弹劾宁王贪墨的奏折,另一份则是李云轩带来的、证明太子构陷的账本和密信。
说吧。老皇帝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身体微微一颤,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辩解机会。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父皇!儿臣冤枉啊!这分明是宁王和李云轩联手陷害儿臣!那账本和密信都是伪造的,他们就是想借此事扳倒儿臣,夺取储君之位!
你胡说!宁王立刻反驳,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太子,你自己构陷本王,还敢倒打一耙!那些证据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父皇,儿臣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有过贪墨之举,这一切都是太子的阴谋!
你才是阴谋家!太子怒视着宁王。
你血口喷人!宁王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两人在御书房内争吵起来,互不相让,把这里当成了他们争斗的战场。
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大喝一声:够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他用一只手捂住嘴,身体微微前倾,那咳嗽声嘶哑而急促,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太子和宁王立刻噤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他们虽然忌惮父亲的威严,但也清楚他的身体早已不如从前。
太监总管连忙上前,递上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拍着老皇帝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的咳嗽才渐渐平息下来。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脸色显得更加苍白,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还有这朝堂规矩吗?老皇帝的声音带着咳嗽后的疲惫和沙哑,却依旧冰冷刺骨,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亲王,为了权力,竟然不惜互相构陷,置朝堂纲纪于不顾!朕真是……失望透顶!
他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太子的脸上满是慌乱和不甘,宁王的脸上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头上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醒目,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迟缓。
老皇帝心中冷笑。他怎么会看不出这两人的心思?太子急于除掉竞争对手,宁王则想借此事打击太子,坐收渔翁之利。但他不能让任何一方得逞。太子独大,会威胁到他的皇权;宁王太强,同样会打破朝堂的平衡。
太子,老皇帝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身为储君,不知以身作则,反而纵容手下构陷兄弟,扰乱朝纲。即日起,禁足东宫半年,闭门思过,不许干预任何朝政!
太子脸色骤变,猛地抬头:父皇!儿臣……
闭嘴!老皇帝厉声打断他,情绪一激动,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咳……朕的话,你敢不听?
太子不敢再说话,只能不甘心地低下头,拳头紧紧攥着。
还有你,老皇帝又看向宁王,语气依旧冰冷,你虽被构陷,但身为亲王,未能约束好手下,导致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有损皇家颜面。即日起,同样禁足宁王府半年,闭门思过!
宁王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被禁足。他张了张嘴,想要求情,但看到老皇帝冰冷而疲惫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躬身道:儿臣遵旨。
都退下吧。老皇帝挥了挥手,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疲惫。
太子和宁王不敢再多言,起身躬身行礼后,默默地退出了御书房。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老皇帝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比刚才更加严重。他扶着龙椅的扶手,才勉强站稳。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太监总管担忧地说道。
老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眼神复杂。那几乎全白的头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显得格外苍老。
这场争斗,看似平息了,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有权力,就会有争斗。而那个神秘的叶轻眉,还有她身边那个出手狠辣的护卫,更是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来人。老皇帝喊道,声音依旧带着咳嗽后的沙哑。
陛下,有何吩咐?
传信给陈五常,密切注意老三家那个世子动向。老皇帝的声音低沉,还有,那个叶家商号也一并盯住。
是,陛下。
老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御书房内,只剩下老皇帝一个人。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但至少,这半年,京都可以暂时安宁一些了。他疲惫地坐在龙椅上,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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