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修立刻躬身叩首,声音带着激动:“陛下圣明!臣必按旨意安排妥当,绝不让人非议陛下!”起身时,他偷偷抹了把眼角——虽没争取到太子参与围猎的权利,但至少让太子露了脸,没白费今日争执。
宁王望着温彦修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陛下特意叮嘱“按规矩来”,温彦修又盯着礼制不放,往后筹备怕是要步步谨慎,不能给对方抓把柄的机会。待太监唱“退朝”,百官鱼贯而出,温彦修故意快步走到宁王身侧,低声道:“宁王殿下,陛下既说了‘按规矩来’,明日我让礼部属官送典制章程过去,还请殿下仔细看——别到时候出了错,又让人说礼部‘苛责’。”
“好啊,”宁王笑着应道,“本王等着,也盼着温侍郎别让人失望。”两人并肩走在阶上,表面平和,袖中却各藏锋芒,秋狝的风还没吹到围场,暗斗的火星已先燃了起来。
叶家商号的后院作坊里,皂角的清苦与烈酒的醇厚交织。叶轻眉挽着青色布袖,俯身查看新制香皂的凝固度,指尖沾着乳白膏体,额前碎发被汗水浸得微湿。院门外传来范建的笑声:“轻眉,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他提着描金食盒走进来,打开时露出瓷碗里的酸酪——乳黄色的膏体上撒着核桃碎,凉气裹着奶香漫开:“我刚刚在朱雀街买的,冰窖镇过,解乏正好。”
范建一边把瓷碗递到叶轻眉面前一边问:“都过这么多天了,脖颈的伤可好了?”
叶轻眉尝了口,酸香驱散燥热:“早好利索了,范大哥倒比我还上心。”
“还有个好消息!”范建放下瓷碗看着叶轻眉,“太平别院完工了,比预计早半个多月,今日带你去瞧瞧?”
叶轻眉眼前一亮:“真……完工了?”她声音比刚才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确认,见范建笑着点头,才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拢了拢额前散乱的碎发,指尖蹭到脸颊上未擦净的皂角粉末,自己先笑了:“倒忘了这手上还沾着东西。”话虽如此,眼神却已飘向作坊外,落在五竹常待的那棵老槐树下,“比预计早了半个多月?工匠们没赶工赶得太急吧?我上次画的那版梁柱衔接图,他们说好用吗?”
一连串的问话里藏着藏不住的在意,她起身时带倒了身后的小木凳,忙弯腰扶好,动作里少见地透着几分慌乱的雀跃:“我去跟伙计交代一声,皂料今日先晾着,香料配比明日再细算——范大哥,咱们现在就去?”说着已快步走向作坊内,青色布袖扫过架子上的陶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倒比平日里处理商号事务时,多了几分鲜活的期待。
黑色马车驶出城门,五竹驾车平稳,车轮碾过秋草枯黄的土路。穿过那座废弃乱葬岗又行两三里,一条清溪横在眼前,原木小桥缠着枯藤。过了桥,太平别院便映入眼帘——青灰院墙不高,墨色瓦片映着晨光;榆木院门无雕花,只门楣刻着“太平”二字,苍劲有力。
五竹推开院门,院中景象铺展开:正屋厅堂敞亮,厢房窗棂是叶轻眉设计的六边形纹样;院角小池以青石为岸,柳树枝条还带着几分绿意;葡萄架下摆着石桌石凳,粗陶茶具透着质朴。范建笑着问:“怎么样,和图纸差得不远吧?”
叶轻眉走到池边,指尖划过窗棂木纹:“比我想的还好。”风带着草木清香,五竹立在院门口,目光平静地望着远方的乱葬岗。谁也不知,这座看似安宁的别院,日后会成为搅动庆国风云的起点,藏着改变天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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