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成华殿内白幡低垂,烛火摇曳。皇帝灵柩静卧殿中,檀香的气息与隐约的药味交织,在肃穆中透着一丝不安。
诚王、户部员外郎范建与叶轻眉在偏殿紧急密议。烛光映着三人凝重的面容,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北境八百里加急,诚王将沉甸甸的玄铁虎符地放在紫檀木案上,北齐大军突然撤军。与此同时,宁王已率二十万边军启程,说是要回京奔丧。
范建翻看密信的手一顿,眉头紧锁:二十万边军奔丧?这阵仗未免太过惊人。我朝开国二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规模的奔丧仪仗。
叶轻眉眸光锐利如刀,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更蹊跷的是,我们在北境的眼线刚刚传回消息,太子也在军中。陛下刚驾崩,他们就像早有准备,这绝非巧合。
诚王负手走到窗前,望着殿外沉沉的夜色,声音沉重:不能再等了。明日朝会,必须当众宣读遗诏,否则等大军兵临城下,就变得被动了。
次日清晨,太极殿上白幡招展,百官缟素。哀乐低回中,诚王稳步走上玉阶,在龙椅前站定,展开那道明黄诏书。绸缎展开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太子李容景,性非忠良,包藏祸心。近查其阴结党羽,密谋弑君,罪证确凿。此等逆伦悖德之举,人神共愤。即日起废为庶人,永不得还。布告天下,咸使闻知!诚王的声音清晰有力,每个字都如惊雷般在殿中炸响。
满殿哗然!礼部侍郎温彦修当即踏前一步,厉声道:诚王!陛下驾崩突然,这诏书从何而来?字迹未干,玺印犹新,莫非是矫诏!他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带着明显的挑衅。
吏部侍郎周谦紧随其后:太子殿下正携宁王返京奔丧,此乃人子之孝、臣子之忠。此时废储,其心可诛!话语如刀,直指诚王。
诚王目光如电,缓缓扫过群臣,最终定格在周谦脸上:太子与宁王携二十万边军奔丧,尔等觉得这是奔丧的阵仗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证据呢?周谦咄咄逼人,踏前一步,若无实证,便是构陷储君!
证据?诚王冷笑一声,袖袍一拂,太子无故勾结边军,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就是最好的证据!禁军听令!
殿门轰然洞开,甲胄铿锵声中,两队禁军鱼贯而入,冰冷的铁甲在晨光中泛着寒光,瞬间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诚王厉声道:将周谦、温彦修等太子党羽,全部收押!
温彦修挣扎着高喊:李容宬!你这是要造反!话音未落,就被两名禁军反剪双手拖出大殿,官袍在挣扎中撕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诚王踏步走下玉阶,靴子敲击金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清晰。他目光如刀,扫过战战兢兢的群臣:陛下走得突然,未立嗣君。按祖制,当由本王暂摄朝政。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寒芒,直指殿外:有异议者,现在便可站出来!
满殿死寂,唯有剑刃的嗡鸣声在空气中震颤。百官低头屏息,无一人敢出声,几个太子党官员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很好。诚王收剑入鞘,铿锵一声,即日起,九门戒严,没有本王手令,严禁调兵!退朝!
退朝后,诚王立即在枢密院值房召见禁军统领赵擎。值房内烛火通明,墙上悬挂的京城布防图显得格外醒目。
将太子党羽的府邸全部监视起来,特别是温彦修府上,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诚王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九门增派三倍兵力,日夜巡防。
与此同时,叶轻眉在叶氏商号密室内对陈萍萍吩咐:让我们的人盯紧粮仓、武库。以防太子等人断我们后路。
东家放心,已经安排下去了。陈萍萍低声道,只是...我们是否要先转移家眷?
叶轻眉摇头:不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别看他们来势汹汹,擒贼先擒王,到时我自有办法。
百里之外,宁王大军营地连绵数十里,旌旗蔽日。中军大帐内,太子听着探子回报,脸色铁青,手中的茶盏地捏得粉碎。
好个李容宬,竟然先下手了!
宁王皱眉看着地图:现在我们是了,若是强攻京城,就是坐实了罪名。
那又如何?太子冷笑,碎片从指间簌簌落下,只要攻破京城,史书由胜利者书写!
帐外,北风呼啸,卷起营火阵阵烟尘。
京城天牢最深处,温彦修突然对送饭的狱卒低语:告诉外面的人,按第三计行事。
狱卒点头,阴影中一枚青冥阁令牌一闪而逝。
而此刻,诚王正站在宫墙上,望着北方隐约扬起的尘烟。叶轻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轻声道:王爷这一着棋,是把他们都逼到明处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诚王握紧剑柄,指节发白,接下来,就看谁更快了。
夜色渐深,二十五万大军的火把在远处连成一片星河,缓缓向着这座千年帝都逼近。城墙上,守军的兵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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