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叶轻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推开叶氏商号密室的厚重木门。连日来的奔波与筹谋,让她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案几上,各地传来的账册与密报堆积如山。
她刚坐下,目光便落在静坐于角落阴影里的五竹身上。他依旧保持着数日来的姿势,蒙眼的黑布低垂,肩头那道被太子真气撕裂的伤口已然止血结痂,但叶轻眉知道,真正麻烦的是内里。
“五竹,”她轻声唤道,走到他身前蹲下,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他冰凉的、非人的肌肤,“感觉如何?那日硬接李容景的九龙真气,震荡不小。”
五竹的头颅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个角度,面向她,内部似乎传来极其细微的、类似机括齿轮卡涩的摩擦声。他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沙哑滞涩,带着断续的杂音:“核心……处理单元……部分受损。记忆存取……出现……错误循环。战力评估……下降百分之十七点三。”
叶轻眉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与无奈。她取出一枚温润的玉符,上面刻着唯有她能懂的、来自故乡的纹路,轻轻放在五竹手中:“这里的工匠,打得出锋利的刀剑,却造不出能修复你体内精密元件的工具。再忍耐些时日,待眼前局势稍定,我定想法子带你回去,为你彻底修复。”
五竹空洞地“望”着虚空,玉符在他指尖无声转动。那些因受损而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漫天黄沙、巍峨冰冷的神殿、以及一道模糊却极具威压的身影……一闪而过。
皇宫太极殿上,诚王李容宬端坐龙椅,接受百官朝贺。礼部尚书欧华林手持明黄诏书,朗声宣读:
朕承天命,御极临民。皇长子云潜,德才兼备,忠勇可嘉,于国难之际,舍生忘死,匡扶社稷。今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固国本!
李云潜身着四爪蟒袍,跪接金册宝印:儿臣领旨,必当勤勉修德,不负父皇重托!
紧接着,诏书再宣:皇长女云睿,温良敦厚,赐封长安公主,享亲王俸禄,开府仪同三司。
年方十六的李云睿恭敬叩首,本该稚嫩的脸上却带着超乎年龄的沉稳。
册封大典后的黄昏,成华殿内烛火初上。新帝褪下繁重的朝服,太子李云潜恭敬立于案前。
父皇,李云潜取出一卷绢帛,这是叶轻眉日前与儿臣商议的《黑骑建制疏》。儿臣以为,此事当尽快推行。
诚王展开绢帛,目光在直隶陛下四字上停留良久。条陈分明地写着:
精选边军锐士三千,配北疆良马,着玄铁鳞甲,佩神臂弩。设侦缉、突击、暗卫三司,直隶陛下调遣......
李云潜近前一步:轻眉说,禁军体系臃肿,黑骑当如匕首,专司三类事:查百官阴私,剿叛党余孽,护宫城安危。
新帝沉吟片刻:直隶于朕?叶轻眉真是这般说的?
正是。李云潜郑重道,她还说,此等利刃,当由父皇亲自执掌。
三日后御书房,诚王召来范建、秦业与叶轻眉。
轻眉,诚王将绢帛推至案前,这黑骑建制,你如何看?
叶轻眉白衣微动:陛下,禁军虽忠,但牵扯太多世家利益。黑骑需从边军遴选寒门子弟,方能如臂使指。
范建略微沉吟:只是这侦缉百官之权......恐招非议。
所以才要直隶陛下。叶轻眉目光清亮,若交由东宫,难免被指结党;若归兵部,必受世家掣肘。唯有陛下亲掌,方能既显天威,又杜流言。
诚王指尖轻叩龙案,忽然问秦业:若交与你,敢接这烫手山芋么?
秦业单膝跪地:臣只知效忠陛下,不知其他。
良久,新帝终于颔首:准奏。但有三条:一不涉政争,二不扰民生,三......他看向叶轻眉,需有制衡。
叶轻眉会意:这是自然,每月会准时呈报黑骑动向于内廷备案。
西郊校场,诚王亲自将玄铁虎符放在秦业手中时,三千锐士齐跪,甲胄铿锵。
记住,诚王声音传遍校场,黑骑是天子耳目,非私兵利器。尔等剑锋所向,唯有国法二字!
叶轻眉押送军械而至,特意向诚王禀报:所有弩机编号造册,每支箭矢去向皆可追溯。
诚王微微颔首,对李云潜道:潜儿,你看清了?这才是御下之道。
当夜,黑骑突查户部侍郎私宅。不过半个时辰,秦业直入寝宫禀报:查获叛军密信,涉北境军粮案。
新帝披衣起身,仔细翻阅证据后,突然问:可曾惊动旁人?
按陛下吩咐,走的是西华门密道。
次日早朝,当涉案官员被带出时,诚王当众宣告:黑骑所为,皆朕亲命。若有异议,可直面朕躬。
满朝肃然。
深夜叶家商号内,李云潜不解:父皇为何要亲自揽下这等得罪人的差事?
叶轻眉轻抚茶盏:陛下这是在为你铺路。黑骑这把刀,天子执之是雷霆雨露,储君执之便是结党营私。
她望向皇宫方向:更重要的是,他在告诉满朝文武——这个王朝,只有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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