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正是那三名后来“意外身亡”的幕僚。
“砰!”陈萍萍一掌拍在桌子上。
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地狱寒冰:“谁给他的权?谁准他可以不经审判就杀人?!”
这是私刑,是滥权,是将监察的利剑,变成了泄愤的屠刀!
当夜,陈萍萍的闯入了东宫书房。
李云潜正在灯下审阅叶轻眉细化后的反制方案,见到陈萍萍满面寒霜地进来,不由得一怔。
“殿下,”陈萍萍将一份密报拍在案上,字字如刀,“监察之权若无边界,便会沦为私刑之器。今日朱格杀的是辱骂您的人,明日,他便可杀任何一个与我们政见不合的人。长此以往,察罪司更难在朝堂立足。”
李云潜拿起密报,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烛火都跳动了几下。
最终,他抬起头,眼中已恢复清明。
“传我令,即刻废除所有未经我或叶钦使联署的密捕令。今后,察罪司所有行动,无论明暗,必须留档备查,事后追索。”
他停顿了一下,走到陈萍萍面前,声音压得极低:“还不够。萍萍,我授你全权,立刻组建‘监察院筹备组’,起草一部《监察律令》。我要你用律法给这头猛兽套上嚼子,明确它的职权,也明确它的边界。”
李云潜的目光深邃如海,他盯着陈萍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做一把为我披荆斩棘的刀,也要做一面为我抵御暗箭的盾。但你永远要记住,刀柄,必须握在我的手里。”
陈萍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躬身:“臣,遵旨。”
那一夜,陈萍萍独自坐在空旷的庭院中,手中捧着一卷空白的竹简,正是那份尚未落笔的《监察律令》草案。
月光如水银泻地,将他的身影切割成光明与黑暗两半。
他缓缓抽出贴身携带的那柄短匕,在坚韧的竹简上,用力划下了第一行字,笔画深深刻入木理。
“监察院,只为真相服务,不为任何人复仇。”
远处,幽暗的檐下,秦业的身影如同一尊石像,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刚刚收到、却已作废的处决名单,名单上第一个名字,正是太傅裴仲的嫡亲妹婿。
而在京城另一端,叶轻眉的小院灯火通明。
她摊开一幅全新的图纸,上面用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标注着复杂的结构与流程,图纸的标题赫然写着——《庆国内库银行化筹建方案》。
风穿窗而入,吹动纸页,沙沙作响,仿佛是时代巨轮碾过朽坏旧骨时,发出的沉闷而坚定的轰鸣。
朝堂上的交锋告一段落,权力架构的重塑刚刚开始。
李云潜暂时扳回一城,也为未来的监察院立下了第一块基石。
然而,无论是构筑权力的高塔,还是发动一场战争,支撑这一切的,终归是冰冷的银钱与充实的粮仓。
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在皇宫深处的诚王,正看着一份来自南方三州的灾情奏报,愁眉不展。
他那颗属于老派君王的仁慈之心,正在酝酿一个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决定,一个足以让户部焦头烂额的决定。
国家这架庞大而精密的机器,其最基础的齿轮,已经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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