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和二狗爹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如同钝刀,一下下剐着王铁柱的神经。
他浑身浴血,被两个壮实后生死死扭住胳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张氏扑到自己脚边。
张氏脸上涕泪横流,指甲深深掐进王铁柱沾满血污的裤脚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孩他爹!你说话啊!到底咋回事?!杀人是要偿命的啊!你死了,我和大丫小丫可咋活啊……这个家,这个家就塌了啊!”
她的哭诉带着农家妇人最朴素的恐惧和绝望,顶梁柱倒了,天就真的黑了。
王铁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我睡得正沉,就听见灶房有动静……我起来看,就见他俩……他俩三更半夜,是来偷肉的啊!”
“偷肉”两个字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了片刻。
村民们举着的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偷肉?
偷野猪肉?
“放你娘的狗臭屁!”
癞子爹猛地从血泊旁抬起头,枯瘦的手指直直戳向王铁柱,浑浊的老眼赤红欲裂,带着刻骨的仇恨。
“王铁柱!你个黑了心肝的畜生!平时装得跟个老实人似的,杀了我儿,还要往他头上泼脏水!他们是那种人吗?啊?你连死人的名声都要污蔑!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劈死这个挨千刀的!”
他捶胸顿足,旁边的癞子娘和二狗爹娘也跟着哭天抢地,凄厉的悲号在寒夜里回荡,更添几分惨烈。
“我儿死得好冤啊!王铁柱,你不得好死!”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冰冷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泊边缘,拍打着地面,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这悲怆绝望的一幕,轻易地再次点燃了村民的怒火。
“打死他!给癞子二狗偿命!”
“太恶毒了!杀了人还诬赖!”
“绑起来!沉塘!”
群情再次汹涌,叫嚣着要动用私刑。
几个后生已经拿着粗糙的草绳,恶狠狠地扑上来。
就在这时,秦氏猛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叉着腰,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都听听!都听听!这就是我老王家分出去的好二弟!没想到啊,骨子里竟是这般心狠手辣、满口胡言的货色!”
她唾沫星子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王铁柱的鼻尖。
“各位乡亲父老作证!王铁柱跟我们王铁根,早就分家另过了!白纸黑字,祖宗祠堂里供着呢!他王铁柱杀人放火,是他自个儿造的孽!跟我们家铁根,半点干系都没有!”
她见旁边缩着脖子、脸色发白的王铁根还在发愣,狠狠掐了他胳膊一把。
王铁根吃痛,一个激灵,也赶紧扯着嗓子喊,声音却透着一股虚张声势。
“对对对!分家了!早就分得清清楚楚!他王铁柱杀人,是他自己的事!我们老王家……丢不起这个人!该怎么处置,我们绝无二话!”
他还不忘落井下石地补了一句。
“二弟啊,你……你糊涂啊!咋能干出这种事儿!”
而他们的儿子王大山和王大林,早已悄悄缩到了人群最后面,兄弟俩脑袋凑在一起,脸色煞白,嘴唇飞快地动着,不知在嘀咕什么,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后怕。
院门口一阵小小的骚动,隔壁的李婶披着件外衫,睡眼惺忪地挤了进来。
她显然是被这惊天动地的动静吵醒赶来的,一见满院火把、群情激愤,还有那灶房门口隐约透出的骇人景象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脸都白了。
“这……这是出啥大事了?”
李婶惊魂未定地拉住旁边一个相熟的妇人急问。
待听明白是王铁柱“杀了”癞子和二狗,而且死状极惨,她更是骇得手脚冰凉。
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壮着胆子往灶房门口凑近两步,只往那血糊糊的地上瞥了一眼,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立刻别开脸去,不忍再看,嘴里喃喃念着“造孽”。
秦氏眼尖,看到李婶,如同找到了新的发泄口,阴阳怪气地嚷道:
“哟!这不是李婶吗?深更半夜的,你来得够‘快’啊!怎么着,这里头……该不会也有你一份‘功劳’吧?平日里就数你跟他们家热络!”
李婶正被那惨状弄得心慌,一听秦氏这夹枪带棒、血口喷人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指着秦氏鼻子就骂开了。
“我呸!秦氏!你那张破嘴吃大粪了?喷什么粪水!铁柱家遭了难,你作为亲嫂子,不想着帮忙弄清真相,上来就撇关系,还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还是不是个人?良心让狗吃了!我看你们老王家,就数你最不是个东西!”
秦氏被骂得脸上挂不住,尤其那句“不是东西”更是戳中她的肺管子。
她立刻跳脚,脸红脖子粗地反唇相讥。
“我撇关系?我呸!出了个杀人犯,谁认谁倒霉!倒是你李婶,天天往这杀人犯家里钻,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县里老爷都说,那啥……近墨的都黑!跟杀人犯关系好的,能是啥好鸟?没准就是一路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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